除非有人相助。
那人定是修为颇深,且并非仙门中人,擅长奇门异术,能轻易抹去一个仙师的灵息,以免其被仙门中人寻到。
可以做到这一点的,玉姜想起了一人。
“阿姜?想什么呢?”
玉姜回神,怔怔的,忽然起身,道:“我得走了。”
罗时微不明她意,亦追了上去,问:“明早就该比试了,你去哪儿啊?”
是啊,马上就是剑法比试了。
此时抽身离去,或许会被怀疑。
那人或许仍在此地。
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玉姜踌躇片刻,重新坐回来。
罗时微从没见过她这般模样,有些担心,问:“你到底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
满座仙门修士。
个个都是仙门之中的佼佼者,在各自的席位坐着,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岑澜若当真出现在此地,只可能扮作无名无派的散修。
而今日到场的散修,足足有几百人。
从这些人中一一找过,不是简单事。
捏紧了杯口,玉姜思索良久,轻声道:“我在想岑澜,他会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
听了这话,罗时微后背生了一层冷汗,望向那群散修,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岑澜今日也在?他不是你的人吗,这种事没道理会瞒着你啊。”
罗时微一直都不喜欢岑澜。
魔域中人心性阴沉,城府颇深,不知藏了多少秘密。对于这种人,即使他亲近玉姜,罗时微还是对他敬而远之。
玉姜道:“这十余年,他的确是足够坦诚,与我合作无间,共同成就了今日的问水城。所以我才看不透他。因为,一切的最开始,是他想要我的命。”
一个对她身上的流光玉拥有强烈渴望的人,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十年,不可能没有真心,自然也不可能只有真心。
“或许,他一直都知道沈晏川的踪迹,只不过不愿告知我。”
“你的意思是,他将此事拿作筹码,用以制衡你?”
“或许吧。”
玉姜知道岑澜不会是一个能老实本分为她所用之人。兴许他滋生过几分真心,但真正承担起两人之间平衡的,只有利益。
只要察觉到玉姜有异样的举动,这份利益不再使他感觉到安心,他会毫不犹豫地倒戈向沈晏川。
罗时微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道:“所以,岑澜现在就在这里,也是他放走了沈晏川,贴心地为沈晏川抹去了能被追踪的灵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跟你鱼死网破,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如今的魔域不复当年,没有了流光玉和灼魄珠,早已盛极而衰。
岑澜必须为自己找到倚靠,换掉了玉姜,便只能是沈晏川。
比起不可控制的玉姜,沈晏川更像是一把趁手的剑,一颗能拿捏在掌心的棋子。
怎么想都更划算。
“你不觉得,沈晏川对他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吗?我不可能将流光玉拱手让人,而他从沈晏川那里,可以得到……灼魄珠。”
*
夜宴结束时,将近子时。
玉姜没怎么碰酒,依旧染上了一身的酒气。回了房中,她便随意地踢掉了鞋子,懒散地解了外衫。
房中备好了沐浴的热汤。
正准备解里衣入水,外面起了争执。
“罗少主,我知道,我的剑术称不上天下第一,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