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微忽然扬声:“真的假的?”
说不清理不明的事,玉姜自己都头痛不已,全无兴致与罗时微多说。
她道:“不想提这些了。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对了,你到底来问水城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找你吗?”罗时微撇了撇嘴,“我是特意来陪你过百花节的。”
只可惜,玉姜一个字都不信。
她太了解罗时微了。
往年的百花节,玉姜连送多封书信相邀,罗时微都不为所动,借口说路途遥远,实则是嫌它无趣。
玉姜烹着暖身的热茶,唇角扬了扬:“我还不了解你,能劳动你大驾,必不是小事。”
就知道骗不过玉姜。
“其实吧……”罗时微凑近,讪笑着,“又到了仙法比试的日子。回回都是浮月山弟子赢,好没意思,我根本不想带着人前去。可昨日听到几个散修嘲笑我们华云宗,我真的气不过!今年,华云宗必须拿个魁首回来。”
玉姜拿着金匙搅了搅,随口问:“那你亲自上场不就好了。”
“我可是发过誓的,仙法比试之上,我只与你打。”
罗时微眸光坚定。
玉姜顿住。
抬眼,她看向罗时微,又垂眸淡笑:“只怕不行了,哪日幽火比试,我们倒是可以打一架。”
“玉姜!”罗时微生气,“你难不成是认输了?”
玉姜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罗时微直截了当地说:“化名姜回,充作我华云宗弟子,去夺魁首。”
玉姜嗤笑出声:“我疯了不成,平白无故去凑你们这些热闹。没意思,不去!”
“好姐姐,我对你好不好?你就当为我华云宗挽回一些颜面呢?”
“打不过。”玉姜喝着茶,态度散漫,“我都多少年没拿过剑了,你真当众仙门弟子都是酒囊饭袋?”
罗时微忽然认真起来,道:“在我眼中,除你之外,旁人就是会被打得落荒而逃的酒囊饭袋。”
玉姜抿唇不语。
终于,她忍不住笑出声,连端茶的手都跟着一同颤:“头一回……哈哈头一回见人这么骂自己呢。”
罗时微:“……?”
她抽出自己的剑,半是嬉笑半是威胁地抵在玉姜脖颈之间,道:“去不去!”
“去,去!”玉姜笑声终于止了,将热茶喝完,站起身,“毕竟你都求我了。”
玉姜抚摸着搁在木架之上的无落剑,道:“我也很感兴趣,如今的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
云述并未给自己疗伤。
从竹屋至浮月山,百里路途,他任由肩上的伤口作痛,仿佛只有这种疼痛能让他清醒。
最后,他扶着岩壁闭上了双眼。
缓着呼吸,一只影蝶落在他指背。
是许映清遣来寻他,告知元初状况的。
云述静静地听完传音,将影蝶收拢。
他只不过数日未归,山中竟出了这样大的事。事关师父,他不能坐视不理。
抬手,将影蝶放归,他才祭出长剑,御剑而归。
一直守在山门前的许映清看见云述,忙迎了上来,结果看到云述苍白的面色之后欲言又止,关切地问:“仙君可还好吗?”
云述一步也未停,与许映清一同往浮月台走去,问:“师父怎样?”
“师父还没醒,不过师叔说已无性命之忧,倒是仙君,是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