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姜本还被烦扰,听了他这话,无力地笑了一声,道:“他应当挺愿意的,用不着打晕。”
“那不就行了。”
“是我不愿意。”
玉姜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她自己都要听不清,只有心脏微微地发酸,酸到有些痛意。和流光玉灼心的感觉全然不同,那些疼痛从未让她想掉眼泪,只有这一次,她眼底漫出一点湿润。她重复了一次,好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愿意。”
*
云述来见她时,天刚蒙蒙亮。
她披了件薄薄的单衣,站在熹微的晨色里,半边身子被拢进树影之下,添了几分清冷。她低头拨弄那盆被云述搬进来的小花。花瓣上还有露水,濡湿了她的衣袖。
听得动静,她回眸看了一眼,发现是云述,便问:“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啊。”
得了她一句,云述这才上前,俯身将她抱紧了。
他道:“对不起。”
玉姜笑了一声:“怎么了?”
“我不该瞒着你,惹你生气。”云述抱她抱得极紧,似乎真是怕她再也不想见他了。之前的患得患失在这两日愈发浓重,仿佛她便是他掌心的露水,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玉姜回手抱着,笑说:“我没生气。我这两日在闭关修炼。你看……”
她示意云述将她松开一些。
旋即,她抬手,轻而易举地使出了一缕幽火。暗色的火焰在她指尖缠绕,又被她从容收去。
“我已经可以掌控流光玉了。”
云述唇角牵动,却没能笑出来。
他根本不在乎能否离开噬魔渊,只望着玉姜的眼睛:“你之前闭关,从未不让我来见你。这几日,我很难过,也反思许久,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玉姜又哪里好受?
大概是心里酸软到了极致,她反而比平素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云述想过她生气会如何与他吵,会如何埋怨他,甚至是不理他。
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她如此冷静,还能与他说笑。
忽然想起来意,云述从袖间取出了一个绯色的佩饰,毛茸茸的。
他将其郑重地放在玉姜的手上,道:“我给无落剑做了一个剑穗。”
玉姜怔了一会儿,只觉得这颜色过于熟悉:“这……是,你的狐尾?”
这只雪白的狐狸,唯有尾尖上那一点绯色的狐狸毛是最漂亮的,她不止一次想摸一摸,可云述却不太好意思。
而如今,他竟亲手送了来。
只给她做剑穗。
云述笑说:“你不是喜欢吗?”
她收了剑穗,应声:“喜欢。”
玉姜的目光越过他的脖颈,旋即也伸了手,懒懒地搭在了他的肩上,顺手捻住他的一缕碎发。没等云述说话,她便倾身吻了他。久久没等到云述的回应,她轻咬了一下,分开,道:“云述,你说,我们会分开吗?”
云述蹙眉:“不会。”
“我是说万一。”
“没有这个万一。”
云述没给玉姜再说下去的机会,低头吻了回去。这个亲吻没有以往的温柔,甚至说带了点凶。玉姜没见过这样的他,故而在被抵到床褥之上时还有些怔愣。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云述同样咬了她,喘息着:“专心。”
云述与她对视,却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缱绻柔情,便又说:“亲我。”
玉姜却没动。
云述心中不得疏解,此时郁结非常,只能将吻又落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