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颜沛。
“你认识的许麟,不一直都是我吗?”
颜沛不吃这套,满口探究的追问:“别顾左右言他了。”
岑雪:“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给他买束花?”
“花?没有,”颜沛耸耸肩,“我是找人,又不是上坟。”
严子佼都知道要买上一束向日葵和洋甘菊。
——岑雪心里蓦地闪过这样的比较。
他觉得自己可能和颜沛天生相冲,总能在无数可行性的办法下找出他最不喜欢的一种。
不愿说和主动说是两码事,主动说和被瞒着查又是两码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太奇妙了,岑雪并非是想要拿两个男人作比较,可他现在却生出一个想法:为什么陆雁昔不让他觉得自己被冒犯?而颜沛就可以?
颜沛一副“捉到你马脚”的表情。
他已经很确定,岑雪和真正的许麟并不是同一个人了。
“你就是借他的死,想要离开我而已,”颜沛发表自己的推理,充斥个人感情色彩,“谁有这么大能耐,给你找的同名同姓的替死鬼?”
岑雪面无表情说道:“尊重一下死者,可以吗?”
然后又看向颜沛的颈间。
今天没那么多搭配首饰,也是空荡的,岑雪觉得上面应该给捆着一个项圈,锁链的那头放自己手里,这样每次颜沛不听话的时候,就能狠狠一拽,用撕扯的摩擦的痛惩罚他,直到他记住教训为止。
他太难管束,和别的不一样。
蓦地,岑雪记起陆雁昔。
他现在应该在s市,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
s市,城中村某栋群租房。
房东经营这块租赁已经有几十年了,可能比眼前愿意买下凶房的年轻人年纪还要大。
带人进门看看房子内部,在五楼最不好的位置,由于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白炽灯“啪”得一下打开时,突兀刺冷的光下弥漫着尘雾。
“事先说好的,这间是凶房啊,几年前死过人的,”怕年轻人反悔,房东再三提醒,“不过已经打扫干净了。要不是不容易租出去,我还不愿意这个价格卖呢……”
年轻人笑道:“不会后悔,我全款要的。”
如果房东经常看电影,可能会觉得这人声音熟悉。
但房东只觉得这人太奇怪了。哪有奔着凶房来的?而且没看过房子就签合同了!还说是经人介绍,好不容易找到,什么人啊给介绍凶房。
但能卖,房东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虽然这个年轻人穿得遮遮掩掩要捂死自己似的,又是帽子又是口罩墨镜,不过没关系,钱能到手就行,走正当程序害怕反悔不成。
陆雁昔随意跟着走了走,果然如房东所说,都打扫干净,没见到半点不合时宜的痕迹。
没有人住的房子有股腐烂的气味。
房东开了窗,二人在窗边望了望。
房东:“其实这儿呢看风景好。”外面背靠江面。
也许就这一个优点了。话又说回来,这栋楼所有这个朝向的屋子,窗外风景都一样。
陆雁昔跟着寒暄了几句,步入正题:“当年那件事,您知道那户人家是怎么回事吗?”
房东先是盯了他一眼,后来想到作为新房主了解了解前情也理所应当。
城中村里人员流动大,一边是外来打工的比较多,可能过个个把月的,周围邻居能换个三四茬。
这座凶房的邻居已经全都搬走,全是不认识的年轻人中年人,还真只有房东能话几句当年。
“嗐,要我说就造孽。”
房东拿烟出来点上,总不能站着干聊天,给陆雁昔比比问他要不要,他摇头拒绝。
“来打工的两口子呗,自己住都困难,还带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