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迎邀、灵感上门让他心情很好,说话也带着股无所谓的懒意,不像有时候吃了火药似的哪儿都不顺听,冲人得要命。
搞得岑雪总觉得,他每次写完歌都有种微妙的事后感。
可要说创作就缓解躁动的话,也不全是,他要是写好歌了,岑雪一般能不能睡个整觉。
他的目光追随岑雪凝视的方向:“你喜欢这个歌手?”
岑雪本来没认真看,发呆而已。
闻言一瞧,发现还真听过。
歌单中收藏得为数不多的一首歌,专辑就在眼前。
岑雪澄清:“不是喜欢歌手,只是这首歌听过很多次。”
颜沛却更得意说:“还说不关注我?你没看它的制作人表?”
大概是播放器歌词之前那一串看不懂英文人名。岑雪从来都不关注这个,听颜沛的意思,似乎这首歌还和他有点关系。
不用他去回忆去找,颜沛给他指了专辑封面一角:“我的名字。”
颜沛在国外卖的歌,就是卖给了这个人。
现在两个人在自己国家混得都不错,偶尔还联系。
不过这一下让岑雪把想说的话憋在了嘴里,他原本下一句是:以前有过一段失眠的时间,听这首歌会睡得很快很沉。
但很明显,那段时间是七年前,与颜沛有关。
要听令他失眠的罪魁祸首……之一的歌来安抚睡眠,有些莫比乌斯环的莫名荒唐。
岑雪的嘴角紧紧抿起来。
不过这个角度颜沛看不见他的脸,也无所谓他的反应,反正只是衍生的话题。
到此为止,正事前的试探寒暄貌似就结束了,颜沛继续说:“没想到你会来。”
闭门羹吃多了就是这样,颜沛都习惯岑雪拒绝然后他再硬塞。
结果昨晚电话挂断没五分钟,据然又罕见地回拨过来,那一瞬间颜沛差点以为对面是傅揉云,借机耀武扬威,比如“我能随便安排他手机而你不行”云云。
习惯强扭的瓜的口感,再尝到相反的滋味,就有些上头了。
颜沛哼哼:“果然没道理拒绝我的歌。”
现在要他的曲子,除非像选秀那样合作,已经有价无市。
毕竟自带流量,只要挂上颜沛两个字,会有无数小炮仗们帮忙挂记,数据绝对差不到哪去。
岑雪点点头,当做赞同,如果有谁听见颜沛主动说要送一只歌,估计恨不得下一秒就登报挂热搜告昭天下,但他不是。
这很奇怪,拿颜沛的人情去帮傅揉云,衬托他这个人有些问题。
会让他们关系更说不清楚。
傅揉云也不会接的,岑雪知道他脾气,宁愿去高价卖别的制作人的曲子。
所以这只是个幌子,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当时剧组太累,来得及找他。
于是随便道:“哪有这么白送的好事?代价我恐怕也给不起。”
用手将颜沛的手扭开,岑雪从他的桎梏中脱身,和他并肩倚靠在橱柜边缘。
“给得起啊。”
颜沛也不恼,他话里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像是预谋已久的东西要破土而出,果然善良也装不过三秒,他压低声音:“我只要一个署名。”
岑雪瞥着他。
“但肯定不能写我的名字,”他都要抑制不住做坏事时恶劣的笑了,“用假名吧——‘许麟’,怎么样?”
他双手抱胸,像是真的在思考苦恼一样撞撞岑雪肩膀。
“哎你说,真的好奇怪,我那时候明明看到你的死亡证明,为什么墓碑照片上的人和你长得完全不一样。照片上的人是谁啊,我认识的许麟又是谁啊?”
——另一件事,不用问了。
岑雪想,颜沛静悄悄,果然在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