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也被陆雁昔关掉,漆黑一片,手机的蓝光尤为刺眼突出。
岑雪看了一眼,眼睛就酸涩干燥得要命。
但也许是有些缺水的缘故。
下意识动了动,岑雪暗暗嘶了一声。
大腿好酸。
他那时真的以为要燃烧起来了。
抹黑用手碰碰,要比往日无碍时多了层使用过度的麻木,异样的紧绷。
这时,身边的人似乎也被这股光影响,翻身过来。
薄被是搭在岑雪身上的,他的手探进来,别有一股背德的隐秘感。
晨起的男人声音沙哑,并非昨天那样的痛苦煎熬,而是十分餍足:“怎么醒了?”
进一步又抱住他,生怕少一秒触碰不到岑雪。
手自然而然循着岑雪的手臂,要找到岑雪的手,轻轻拍拍,像是哄睡。
可下一秒的动作却与这意思截然相反,握住——
岑雪闷哼,唔得一下弓了弓腰,结果把自己送到对方的嘴里。
又是一次。
不过这一次,陆雁昔明显理智回归许多,更多讨好的技巧,游刃有余的含哄。
岑雪觉得自己像块棉花,被陆雁昔弹了一晚上,反而浑身松松软软提不起劲来了。他平日需求不高,很少发泄,导致他人一碰,反应要多敏感几倍,这反而成了陆雁昔的兴奋剂,几乎停不下来。
可当一吻完毕,朦胧间与陆雁昔对视时,岑雪发觉他的眼睛仍是发红。
随时都会落下泪的那种红。
摩挲他的脸颊,岑雪:“怎么了?”
声音出来,自己都下了一跳,怎么像三年没喝过水似的。
陆雁昔笑了笑,从床头柜拿来杯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
岑雪的确口渴,喝得有些急,一颗水珠挂在他的下巴,摇摇欲坠,陆雁昔贴过来啄了啄,把水珠捉走了。
他们这时还在余韵之中,纯粹的亲昵不带任何色彩,像那种贴贴的小动物。
不过陆雁昔说的话可不纯粹。
“天亮了你就要走了。”
“……”喝过水,嗓子好多了,岑雪无语道,“别说的我像是灰姑娘。”
到点就消失,怎么还要变身啊。
陆雁昔的回答是把他连同薄被一起抱紧了,要珍惜最后的温存似的。
岑雪拍拍他的头——这个人耍赖,一副不听不看不说的样子。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有话要对你说。”
见陆雁昔没动静,岑雪又沉了声:“听见没有?”
陆雁昔抬头。
一夜之间,精神面貌的影响竟然这么大。即使没有多睡几个小时,陆雁昔的黑眼圈就褪去了,比较昨夜的挣扎与死寂,居然生机焕发起来。
疲惫的岑雪:“……”
好奇怪哦,焕发的活力从哪里来,他一点也不知道耶。
虽然细看眼神还是很忐忑就是了。
调整一个能好好说话的位置,岑雪深呼吸后,说:“我原谅你了。”
虽然他心里……并没有太过恨谁。
如果一直有恨,岑雪笃定自己不会有现在这样如意。不,要说到更早,恐怕连大学也考不上,也就没有进入傅家的资本,更没有机会拿到预支工资去付家人的医药费……毕竟精力和时间全都拿去恨在别人身上,哪里来得及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