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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9页）

而她是唯一的，也是最悲哀的主角。

你的目光，从那片正在上演着“清洗”与“献祭”的浴池中缓缓收回。

你没有再去看那个悲哀的主角。

你转过头，视线重新落在了王座的方向，但这一次，你的目光，越过了你脚边满心期待的夏雨涵，精准地、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了那个一直蜷缩在王座阴影里的、被你刻意忽略至今的女孩——林千雪。

她那强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求生欲，终究还是引起了你的注意。

你的声音，不再是面对夏雨涵时的宠溺，也不是面对苏清颜时的冷酷，而是一种充满了玩味与审视的、如同神明在俯瞰迷途羔羊般的语气。

“小魔女，过来。”这个称呼，让林千雪浑身猛地一震。她以为你在叫夏雨涵，但你那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视线，让她瞬间明白，你在叫她。

“我……我也是……魔女？”这个念头，让她那颗因为恐惧和求生欲而绷紧的心，瞬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所击中。

抬起头，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不确定。

“你还记得你自己当初的样子吗？”你的问题，像一把钥匙，强行打开了她尘封的记忆。

当初的样子？

她当然记得。

成绩上游，性格活泼，长相俏丽，是无数男生追捧的对象。

她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也享受着偶尔用自己的魅力，去玩弄那些成绩比她差的、在她看来如同蝼蚁般的男生的快感。

她用穿着丝袜的玉足，挑弄他们的阴茎，看着他们因为自己而射精，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们丢开。

她让他们跪下来，像狗一样舔舐自己的脚，欣赏他们那副卑微而又痴迷的模样。

那时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是玩弄人心的魔女。

“你是否为你自己过去的一切而感到哭泣，而感到宽恕？”你的话锋一转，变得尖锐而又直指人心。

哭泣？

宽恕？

不。

她从未觉得那有什么错。

在这个学校，强者玩弄弱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是……当她看到苏清颜的下场时，当她意识到自己也可能沦为被玩弄的对象时，那份曾经的理所当然，第一次，开始动摇了。

“如果你愿意向我忏悔，向我承认你之前所犯下的错误，那么我的怀抱，依旧向你展开。”这是……机会！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通往“重生”的机会！

林千雪那颗还在犹豫和挣扎的心，被你这最后一句话，彻底击碎了所有的防线。

她明白了。

过去的她，并不是真正的“魔女”。

她只是一个在低级规则里沾沾自喜的、愚蠢的“玩家”。

而你，是制定规则的“神”。

向神忏悔，承认自己的渺小与错误，才能获得神的宽恕，才能……成为神座下的，真正的“魔女”。

“扑通”一声。

她从王座的阴影里，毫不犹豫地、重重地跪了下来。

她那双因为长期穿着高跟鞋而有些疲惫的膝盖，狠狠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骄傲，什么自尊。

她将那个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黑色的皮革项圈，高高地、用双手，举过了头顶，像是在向神明献上自己最宝贵的祭品。

然后，她手脚并用地，以一种比夏雨涵更加卑微、更加笨拙、也更加决绝的姿态，朝着你，爬了过来。

她要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