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两人纠缠的身影上投下细碎光斑,夏尔低声呢喃,“别紧张,我会让你亲眼确认,我到底有没有能力全身而退。”
“小猫,你总是这么倔强,不喜欢听劝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伊萨罗轻叹一声,心跳声透过布料传来,急促又慌乱,抱了一下又松手,然后坚定地将他圈在怀中,“我一想到你又要去面对一群不怀好意的雄虫,我就想把他们的肢体全都掰碎了。”
在易感期的汹涌情绪里,他连拥抱都要反复确认对方是否愿意。
伊萨罗下巴抵在夏尔的发顶,语气带着易感期特有的沙哑,却又无比柔和,像只温柔手一下一下撩拨着耳膜,让夏尔的脊背窜上一道电流。
夏尔沉默了。
他想起昨晚伊萨罗蜷缩在床边的模样,那时的他明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却固执地守在自己身边,还用尾巴圈住自己,尾巴上的鳞片触感有些粗糙,不似往日的光滑。
可是这个傻雄虫,仍然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我不会有事的。”夏尔轻声说,“这是我的承诺,总不能让你这个在易感期的家伙,白白抱了我一晚上吧。”
伊萨罗被戳穿了昨晚的小动作,顿时脸色薄红,他把头埋在夏尔的颈窝里,低声说:“既然你讨厌我,当时为什么不推开我?”
夏尔一时语塞,难得磕巴:“你…你…”
伊萨罗轻笑一声,咳了声,没有再说下去,他翻身到夏尔上方,顺着亲了下去,夏尔推他的肩膀,也推不动他,闪蝶华丽绚烂的蓝紫翅膀遮住了夏尔的视线。
他轻轻含住了,夏尔忍不住闭上眼睛,心里在设数倒计时,大概过了几分钟,伊萨罗咳嗽了几下,夏尔颤抖着手把他抓起来,皱眉头看他:“…你赶紧吐了,不卫生。”
伊萨罗却摇摇头,额头上有薄薄一层汗,他抬起头,当着夏尔的面咽了下去,萃绿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竖线,一张白皙的脸难得染上一层红晕,因为易感期的缘故,神情看上去还有点病弱,嘶哑开口:“小猫,我喜欢……只要是你的,不论什么,我都喜欢,不会不卫生,你干干净净的,哪里都可爱。”
他喜欢什么都不用说明,嘴角边的东西就能证明,夏尔就被他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心里那点数落虫的话都说不出来,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又看见他唇边那点白色的水浊,心里就跟炸开了火花似的,猛地推开他跳下床跑了。
临走时留下一句,“我今天晚点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你随便去哪里,不用跟我汇报。”
“那么晚上见,宝贝小猫。”蓝翼闪蝶跪坐在床上,望着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
伊萨罗擦了擦嘴角的白痕,静默地垂下了眼皮,而后修复了外骨骼翼上的伤痕。
今天要继续远程处理领地事务,顺便去一趟银棘要塞。
他摊开手掌,用精神力凭空变幻出一只只小蝴蝶,轻轻一弹手指,蝴蝶们翩跹起舞,追随夏尔而去。
每只蝴蝶都附带着他的精神力,只要夏尔受伤,他立刻就知道。
在边境的时候,他让这些小蝴蝶进入到夏尔的梦境里,编织一个个美梦,因为夏尔每天都太忙太累了,如果夜里再做噩梦的话,他会心疼。
当然那个时候的伊萨罗不觉得自己是心疼,而是在看见夏尔眉头紧皱冒冷汗的时候,心脏一阵一阵的痛,为了不让心脏痛,他会希望这个人类做的是美梦。
他不知道夏尔有怎样的经历,让他总是做噩梦。
伊萨罗回头,看着窗外的暖阳,心里不安。
然后,他让四散的精神力慢慢笼罩着一整个月蚀邦,搜寻着夏尔的踪迹,每一分,每一秒-
黄金蜂逃了一夜,终于被乌利亚抵在暗巷的围墙上。
“还跑?”黄金蜂的翅膀在阳光下震颤出细碎金粉,他站在乌利亚面前,少年的身形被兄长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
“再跑,腿都给你打断。”
乌利亚的蜂族前肢缓缓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黄金,再说一次你的理由。”乌利亚的声音像冰刀刮过金属,“为什么要藏在床底下,在我走之后,还帮助夏尔逃跑?”
黄金蜂的喉结上下滚动,电击项圈在颈间微微发亮:“夏尔的蜜能缓解我的疯症,哥哥你知道的,没有蜜虫的蜜安抚,我的基因缺陷会越来越严重,夏尔只是我的工具,哥你想多了。”
乌利亚突然出手,锋利的前肢擦过黄金蜂耳边,将身后石柱削去一角,“还骗我?”
碎石迸溅中,黄金蜂纹丝不动,只有睫毛轻轻颤了颤,嘴巴闭的紧紧的。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你缺夏尔那么一点蜜吗?蜜露商尤里安,我的蜜探,成了你的虫蜜买手,”乌利亚收回前肢,复眼里闪过冷光,“他累计向你出售了十二次高纯度虫蜜,每次都绕过我的监管,需要我把他叫来对质吗?”
黄金蜂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搐,那些深夜偷偷舔食蜜糖的记忆翻涌上来。
“不一样的。”黄金蜂突然抬头,金瞳里泛起病态的渴求,“那些蜜喝了只会更疯,但夏尔的不一样,我已经两周没自残了,不信的话,我脱了给哥看。”
乌利亚打开黄金蜂的衣服,触须剧烈颤动。
弟弟身上纵横交错的旧伤他比谁都清楚,那些用虫肢划出的伤口总是愈合得很慢,但此刻少年苍白的皮肤上,确实只有几道浅淡的粉色痕迹。
“你和夏尔真的交。配了?”乌利亚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