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专心些。”
纱帐垂落。
他的吻也密密麻麻地落下。
却没再追向她的唇,而是一下一下在脸颊处流连,细细碎碎,轻重缓急,像情人之间的交颈缠绵,却更令她无所适从。
可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屈邵便吻向苏远澄的眉骨,鼻梁,眼睛,侧脸,再回到唇角,如同君王巡视他的疆土,不肯放过一寸领地。
有一张宿命的网将她从头到脚牢牢罩住,不允她逃离分毫。
苏远澄本能仰起细长的脖子,想要在网洞的缝隙里呼吸,却反被屈邵轻轻扣住脖颈,辗转寻到敏感的耳垂。
被他温柔轻吻的感觉很奇怪,好似将她关押的恶魔降临地狱,却不是为了给她苦痛。
而是欢愉。
屈邵的唇舌终是离开眷恋的珠玉,向更隐秘的未知之地探寻,苏远澄的身体也因未知不自觉轻颤,她下意识推拒,声音却软得不像话,只换来变本加厉。
衣裙早已被扔出,散落于床外,只余一件贴身的里衣,而他仍嫌里衣碍事,用牙解了领口,高峦刚触到微凉的空气,随即被暖热所覆盖。
苏远澄只觉酥麻的电流自那一点炸开,如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涟漪与吟响。羞与热促使她推开他的头,慌忙逃离。
屈邵却不放人,长臂圈住柔韧的腰肢,膝盖介入纤细的双腿。
终得肌骨相贴。
几乎喟叹出声。远比想象中的温软柔稚,让他心下怜惜又无法自控。
感受到健硕且炽热的胸膛,不容忽视的灼人,苏远澄仿佛神魂都燃烧起来。
她双眉紧蹙,贝齿陷唇,手指无助地穿入他浓密的发间。
苏远澄索性阖上眼,不去看屈邵的脸,努力做着心理建设:至少这副身子宽肩窄腰、肌线分明,左右她也不亏。
屈邵哪见得她在此刻分心,眼底微红,强势拉回她的注意。
脑海里刚筑起的墙很快被痛与麻击溃,灵魂仿若置于魔鬼海峡的波澜中,摧枯拉朽,起起伏伏。片刻后又被冲到暖煦的沙滩上,松软舒缓,湿湿热热。
蚕被上绣着的青鸾不知何时浸染了湿潮,却更显其羽翼水光锃亮,其头颅雄武昂扬。
如同隐秘处。
夜深时分,窗外落雨。
淅沥沥的雨声却掩不住重帘深处的吟唱交响。
纱帐不知是因木窗渗入的风、还是因床榻摇摆的动,而飞舞。
直至夜半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