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看看。”沈嘉煜把方晓冬放到软榻上,退到一旁说。
老先生是他带来的金大夫,防止方晓冬身体有其他变故。
金大夫诊脉后,称方晓冬心脉若丝,精气虚无,解药需分三次服用,以免方晓冬身体遭不住汹汹药效。
沈嘉煜闻言后,取出温水和解药,在碗里冲泡粉末端来准备给方晓冬喝时,说:“他喉咙似乎有伤,你再看看。”
金大夫举着小灯看后,皱眉道:“太深了,看不太清,似乎是撕裂伤。”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送入方晓冬嘴里说:“服下后可以缓解疼痛,伤口需要自己慢慢愈合。”
方晓冬已经不省人事,全身软趴趴,沈嘉煜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端着碗往他捏开的唇间灌。
服下解药后,沈嘉煜这些天一直绷着的心弦才略微放松。
他抚摸着方晓冬渐渐回暖的脸说:“你可算回来了。”
借着灯光,沈嘉煜仔细端详着方晓冬,看他一脸病色,嘲笑道:“你要是乖乖留在沈家,还能吃这么多苦头?”
“他有什么好的,你要跟他亡命天涯。”
“你真是固执,愚蠢。”
“你气死我了!”
他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自言自语着,越说越生气,盯着这张温顺的脸,看了大半天,忽然把人搂进怀里:“回来就好,等你醒了,就带你回去。”
外面鹅毛大雪,一片茫茫。
沈嘉煜守了大半夜,等方晓冬心跳声比之前活泼后,他才阖眼。
天亮后,方晓冬虽然没醒,但气息强了不少,金大夫又摸了摸脉,让沈嘉煜放心,服下第二次药,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带人回去照顾了。
沈嘉煜在这里并不能安心,秦霄华是一个人来的,他的两个心腹均不见身影,很难说是不是已经离开楚州搬救兵。
他不能在这里久留,决定明天一早就带人回琼海。至于秦霄华,先用来稳着方晓冬,临走之前再留人悄悄杀掉。
晚上,方晓冬终于醒了,他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顶。
方晓冬坐起来,脑子“嗡”的一声躁鸣,他扶着额头缓解后,看见房间里空无一人。
方晓冬掀开被子下床,浑身酸软无力,但依旧走到了门口,看见两个卫兵守在台阶下。
卫兵见他出来,说:“有什么事吗?”
方晓冬恍惚着,明白秦霄华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回过屋里,找来纸笔写道:“秦霄华在哪里,我要见他。”
卫兵皱眉:“没有沈会长的命令,谁也不能见他。”
听到这话,方晓冬放下心。
秦霄华没有死。
他写道:“带我去见他,沈会长不会责怪你们,我保证。”
卫兵见过沈嘉煜紧张方晓冬的时候,他们守在这里这么多天,也全是为了眼前这个病殃殃的哑巴,掂量后,带方晓冬去了牢里。
那里原先是楚州为关押犯人建立的天牢,前朝覆灭后,天牢一直废弃着。
方晓冬跟着卫兵出了别墅,坐上马往远处的天牢去。
地方不远,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他独自坐的马,下来时摔在了地上,好在有厚厚的雪垫着,不算太疼,比这疼的滋味他吃得可太多了。
“你小心些。”卫兵过来扶他。
进了天牢,一股酸腐的霉味扑面而来,熏得方晓冬险些呕出来。
卫兵看他脸色皱得难看,笑着解释道:“这里废弃已久,不见天日,味道是难闻了些。”
方晓冬强忍住不适,提起力气往里面快走,走过一条走廊,转过弯,两个卫兵坐在一张桌边喝着热水。
这里味道稍轻些,右上角有个天窗开着,散去不少霉味。
“来见姓秦的。”跟着方晓冬来的卫兵对那两个喝水的说道。
方晓冬往里走,又转过一道弯,路过两间空荡荡的牢房后,终于见到了秦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