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沈嘉煜过来了,坐到床边抚摸他的脸说:“不烫了,你昨晚忽然发烧可吓死人了。”
方晓冬转转眼珠,看他的脸,他趴得难受,准备要动,沈嘉煜伸手扶着他。
方晓冬这才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他打开沈嘉煜的手,坐了起来:“我衣服呢?”
他这么大幅度起身,背上竟也不怎么疼,只是有轻微扯动肌肉的酸胀感。
想必是经过一夜的暖气烘热,药效完全地融入了他的肌肤里。
这是好药。
沈嘉煜目光放肆地打量他,露出平时玩世不恭的笑来:“扔了,血淋淋的,难道还要再穿?”
方晓冬又趴了回去,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嘉煜见他反常的态度,不由皱眉:“你怎么了?被棍子敲傻了?”
方晓冬看向他,慢慢比划:“你父亲打我,是因为你拒绝了他给你说的亲事,你看你这一拒绝,就让我遭了殃。”
沈嘉煜冷笑:“你什么意思?”
方晓冬微微抿唇,想说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摇摇头,把脸转向另一边去了。
沈嘉煜给他转回来,捏着那张白嫩的脸说:“你想让我听我父亲的,让你省心些?”
方晓冬比划:“那倒不是的。”
沈嘉煜脸上的阴戾散了些。
方晓冬却又比道:“不能糟蹋了人家小姐。”
沈嘉煜面目瞬间狰狞,齿缝里挤出阴森森的字:“方、晓、冬。”
方晓冬皱眉,嘶嘶抽气,暗道下次不能这么手快了。
沈嘉煜放过他了。
中午的时候,有人进来给方晓冬送饭,不是平常的丫鬟,是一个其他佣人。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摆出里面的清汤素菜,然后进去卧室说:“方先生,该吃饭了。”说罢,他走到床边,叫醒还在迷糊的方晓冬。
然后往他露在金丝被面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方晓冬手心发痒,微微清醒了些,那佣人快速在他耳边道:“于承力给你的信。”
方晓冬睁大眼睛,直接坐了起来。
佣人弯腰退下说:“方先生慢用。”
等人走后,方晓冬打开纸条,里面写着那卖武器的洋人的下榻酒店和名字。
方晓冬迅速下床,整理好自己,为了不暴露破绽,他慢吞吞用了餐,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看那将将展苞的红梅。
直到下午两点,方晓冬才出门。
这次他直接让人开的车,说要去买些喜欢的糕点吃。
方晓冬买了栗子糕、玫瑰酥、云片糕,还有两包卤肉,一只叫花鸡,一条红烧鱼,让司机开去君君家里。
君君正好在家,见了方晓冬就兴高采烈地欢迎,然后对跟着来的李峰横一眼:“跟屁虫!”
李峰反击她:“小豁牙。”
君君有颗牙齿缺了一小块,估计是笑的时候被李峰瞧见了,这会儿就给人拿出来嘲笑了。
但君君不在意这些:“就算牙齿都没了我也能咬死你!”
方晓冬由他俩闹,他提着东西摆在桌上,招呼小雨过来吃。
李峰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下。
方晓冬朝君君摊摊手,跟她用简单的手语表示:“我的手沾到卤汁了,你帮我倒些水,让我洗洗吧。”
君君就提着水壶去往盆里倒水,水是刚温到小火炉上的,并不烫,直接就能洗。
方晓冬用手蘸了两下水,回头看了眼坐在桌边正摆筷子的李峰,然后略侧身,偷偷跟君君比划:“你可以想办法支开李峰吗?”
君君手语一知半解,但方晓冬的这句也很好理解,她琢磨了一会儿,就懂了,自信十足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