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弘一听他那模糊腔调,就露出嫌恶:“行了,闭上你的嘴,难听死了。”
安岁捂着自己嘴巴,低下头,再不敢发声。
秦子弘转过身,露出一个自信从容的微笑,踏进大厅,问候着秦霄华,眼神却钉在方晓冬身上:“大哥,别来无恙?”
安岁这才知道,方才秦子弘的一番好脾气,是何缘故,他原欣喜的眼瞳里,露出腾腾杀气,等秦霄华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一垂眼,又是恭顺模样。
坐在椅子里不安的方晓冬见他来了,立刻站起冲过去比划:“小五在你这里吗?”
秦子弘闻见丁点清淡花香随着一阵风扑面而来,一时恍了神:“嗯?你说什么?”
下一秒,方晓冬就被秦霄华藏在了身后,秦霄华冰冷的黑眸如同华而无光的黑宝石:“你把安岁弄出来了?”
秦子弘道:“是又怎样?”
秦霄华轻笑了一声,看着安岁道:“那还请他老实本分一些,如果再做了什么伤害晓冬的事,我不会放过他。”
秦子弘皱眉道:“还用你说?他要是敢,我再挖了他眼睛,断了他双腿!”
安岁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着秦子弘后背,一颗心竟在胸腔中哗啦啦碎了那样剧痛不已,秦霄华恨他就算了,连子弘也向着那哑巴,密密匝匝的心痛又顷刻化作悲愤,瞪着方晓冬。
秦霄华不想让他这些恶毒之语被方晓冬听见,就问了正事:“晓冬的朋友,小五是不是在你这里?”
方晓冬从秦霄华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目露焦灼地看向秦子弘。
秦子弘这会儿还没摸清他们来的目的,就不高兴地说:“那个聋子?是来过我这里,怎么,有事吗?”
方晓冬拽了拽秦霄华衣袖,眼里满是焦急。
秦霄华当他的嘴,问:“小五昨天没回家,今天也不在家……”
他还没说完,秦子弘便冷冷一哼,在他们面前踱来踱去:“原来是人失踪了,来我这里讨人。”说完,阴毒的目光狠狠盯着方晓冬:“怎么,觉得我把他如何了呢?”
方晓冬抿紧唇,站出来,跟秦霄华比划:“你让他不要再废话了,我很着急小五下落。”
秦霄华对秦子弘说:“所以小五在你这里吗?”
秦子弘哼了一声,撇过头,背着手:“不在,当天我请他吃了顿饭,就让他回去了。”
他模样不似说谎,秦霄华眯着眼在他脸上梭巡,方晓冬让秦霄华问什么时候回去的?
秦子弘交待得倒老实,急乎撇清自己嫌疑:“具体时间不清楚,我又没一直盯着表看。”
这时门口侯着的管家常留进来禀报道:“大公子,我知道,小五是我亲自送出宅门的,是晚上八点半钟。”
秦霄华意味深长道:“哦?那你们知不知道,小五离开你们秦府,就失踪了?”
秦子弘气得脸红:“秦霄华,你要怀疑我,就拿出证据来!别在那儿红口白牙地故意污蔑人!”
方晓冬倒是很轻易地就信了秦子弘的话,但还是有点疑惑:“可是,你为什么要请小五吃饭?”
秦霄华为他翻译后,又说了自己的话:“子弘,如果这事和你没关系,我当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你要理解我为晓冬着急的心。”
他以一副晓冬家人的态度语重心长,做足了兄长姿态,又明示晓冬是他的人,把秦子弘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掏把枪毙了对方:“就你能对方晓冬好,我就不能?那小五是方晓冬朋友,我请他来家吃顿饭怎么了?你们要不信,等找着他问一问,我有没有对他半分不客气!”
方晓冬见在这儿没有线索,就拉着秦霄华走:“既然这样,我们就走了。”
秦霄华还回过头,礼貌地冲秦子弘颔首:“告辞了,改日再一起吃饭。”
秦子弘眼见他们走了,跟在后头说:“急什么走?我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晚上好好吃一顿?咱父亲也好久没见你了,说是特别想大哥……”
秦霄华和方晓冬坐上车,车子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秦子弘暗骂一声,等车子彻底没见影了,才回身往家里走,走了几步,安岁扯他的袖子,写给他道:“你没问秦霄华赌场的事儿呢。”
秦子弘一拍脑袋,竟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他正要发火,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两手自己身上的各个口袋摸了一圈:“我那帕子呢?你见我帕子了吗?”
安岁无辜着一张脸,摇头表示不知。
秦子弘着急找帕子,让佣人在他走过的路上四处翻找,都没找到。
到了晚上,他去找安岁,却发现安岁正在洗脸盆里烧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正是他丢的方晓冬帕子,过去吼道:“你在干什么!”过去一脚踹翻安岁后,伸进燃烧的火苗里就把那烧了大半的帕子捞出来,跑到桌边掀开茶壶,将帕子按进去。
等火终于淹灭了,原本洁白无瑕的丝帕,只剩起着燎边的一小块儿,湿淋淋地滴水,颜色也黑漆漆的,把秦子弘给心疼坏了,怒火烧灼着他,抽出皮带就在安岁脸上重重落了一下:“贱人!你还敢不安好心?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你他妈赔我!”
安岁捂着肿胀的脸,疼得泪珠子落了满脸,口中呜呜呀呀地求饶,他抱紧秦子弘双腿,要去解他扣子讨好他。
秦子弘看见他那张脸就厌恶,踢开了他,握着那不成样的帕子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