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垣抬手掩面,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话找补:“我……做了一个关于聊斋的噩梦,有点应激了。”
柏扶青体贴地表示:“要不请假休息一天,我陪你。”
“不用,上班挺好的。”
殷垣最后在柏扶青关切的目光中,连早饭都没吃,匆忙离开家门去上班。头一回不是踩点上班的行为引得柳裕非常惊奇,特意拐到殷垣办公室点名夸赞。
“不错不错,看来找大师看看风水还挺有用,连你都开始变化了,继续保持昂。”
殷垣:“……”
疼。
浑身像是被抽皮扒筋,破膛开腹一样的疼。
徐潺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肠胃被长到半米的绦虫钻出上百个洞,黏糊糊的血顺着这些小洞小溪一样淌出来。
他的腹部被切开,迫使他不得不看清自己的内脏。
猩红的心脏,透着粉白的肾,深红色的脾和如同骰子一样的拳头大小的胃。
绦虫如针线一样,从一个洞穿进去,再从另一个洞钻出来,来来回回,啃食徐潺的血肉。
与此同时,徐潺看着这一血腥场景,竟然不觉得恶心,反而感觉一阵透支所有力气的饿意。
这股饿意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不断折磨徐潺所有意识,大脑里面除了疼就是饿。
甚至饿意压过一切痛楚,迫使他想要吃到自己能看见的一切东西。
在做了艰难斗争后,他颤颤巍巍将手掏进被划开口子的胸腹,捏着那根巨长的绦虫,使劲一拽,再次塞进嘴里,他拼命把这条绦虫全部塞进嘴里,绦虫顺着喉管往下爬,再从胃里钻出个小洞探出头来……
“病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太虚弱加贫血,绝对不能再减肥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徐潺耳中,他睁开眼,医院的消毒水味一下让他感觉恍若隔世。
门外医生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
徐潺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完好无损,也没有什么刀疤。
紧接着他想起梦里被他吃下去又从胃里钻出来再次被他吃下去,来回循环的绦虫,瞬间没忍住,跌下床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只是他许久没进食,就算是吐也只能吐出来点酸水。
这动静把门外的医生和经纪人惊动进来,经纪人看见徐潺好不容易醒了,又开始抱着垃圾桶吐,扯着医生反复确认,“你确定他真的没什么问题,他都吐这么猛了,还叫没问题?”
“这……这,我们给徐先生反复检查了一整遍,就连专家会诊也做过了,真的没问题。”医生也百思不得其解。
“是不是减肥减出来了心理疾病?有些病的病源在神经上,不容易被察觉到。”
经纪人正想继续问,便听徐潺有气无力地道:“姐,我想单独跟你说句话。”
“诶,行行行。”经纪人跟徐潺认识许多年了,平时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家人一样,相互扶持才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见他这样,经纪人都忍不住心疼了。关上门后问徐潺,“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怎么不早说,要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会给你接这个本子。你看看把你都饿成什么样了。”
“刘导看起来浓眉大眼的,谁知道他心真这么黑,虐待演员都快把人虐待死了,你都瘦脱相了,还减什么肥。”
“姐……”徐潺从地上爬起来,感觉一阵头晕眼花,“我不是饿的,我好像是被人搞了。”
经纪人脸色瞬间沉下来,“谁?”
“我不知道。”徐潺眼前全是黑的,全凭着摸索回到床上,“我怎么到医院的?”
“那个跟你一个剧组的小秦给你送过来的,叫什么,秦学早是吧?他人还挺周到,怕你被狗仔偷拍,特意在送你来医院的时候做了伪装。”
“哦。”徐潺对晕过去前的印象不深,有气无力道:“姐,你把那个大师找过来吧,我估计这事不是医生能解决的。”
虽说现在主流思想是唯物主义,可在娱乐圈这里,一个人红不红,什么时候红,能红到什么程度,似乎都是看命。有的人勤勤恳恳拍戏唱歌跳舞十几年,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就是死活红不了。
而有的人啥也不会,就可能因为一张脸,甚至连脸都没有,就靠一个镜头全网爆红。
娱乐圈就是个名利斗兽场,谁都想挤破头爬到最顶端。搞玄学对圈内人来说早就见怪不怪,比如养小鬼给自己增加运势。
经纪人能理解是一回事,但感觉恶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转身给认识的大师打电话,请他来一趟。
大师正好在这附近,闻听这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一进病房当即拧眉问道:“你最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