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垣原以为柏扶青最多会点什么术法,没想到他干脆不是人了。可看样子,柏扶青似乎对他真没什么恶意,反而有种恋爱脑的美感。
一个传说中的神树,跟人谈恋爱……这不荒唐吗?
他多大年纪,自己多大年纪?柏扶青脑子真是有坑。
气氛静寂之时,一直被忽略的蛙僧总算从柱子后匍匐了出来。
他嘴被下了禁制,说不了话。只能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刚才闹得太激烈,殷垣完全没听到,现在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柏扶青歉意一笑,“刚才顺手把他嘴堵上了。”
“……”
蛙僧感觉自己的嘴能动了,下一秒想说的话就脱口而出:“两位大佬,有什么事能不能把我先放了再说啊?我就算是个假和尚那也是和尚啊——”
鬼知道刚才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有多尴尬。
大佬们要打去床上打好嘛?
“不是说妖怪管理局把关于妖的事务分管给另一个部门了吗?怎么还送到城隍庙来?”
柏扶青面不改色道:“他们不专业,还是你有经验。”
殷垣只当没听见,看向蛙僧,“你做了什么事,讲讲吧。”
蛙僧支支吾吾:“也没做什么,就是用鸡鸣寺的名义,给人处理点事情,稍微赚点钱花花。”
“具体点。”
蛙僧苦笑:“我们这行要保护客人隐私,说出来就没信用了。”
他瞧着柏扶青站在这个判官后面,猜测估计是要判官来审他。
若是其他的判官,他可能还得担心一会,但面前这个判官,样貌实在太年轻出众了,一看就是个花瓶,估计也没啥本事。说不定糊弄糊弄就能过去了。
判官这时上前一步,低头凝视过来,“你不说,我现在就把你把你修行废了,再扔到蛇窝里面,青蛙不是最怕蛇了吗?”
靠。
蛙僧瞬间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跟外面的鬼差一丘之貉。
蛙僧心虚地转了一圈眼珠,“我说,我说。我主要是接单给人看事儿的,他们遇到神神鬼鬼的事,都让我去解决。有的人想要挣快钱,或者是换命借运,养小鬼,这些我都能给他们做指导。但是我不会自己动手,告诉他们方法,拿到钱就行。至于成不成功,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自己来,那不就沾上因果了吗?我还得修炼呢。”
“……”殷垣看他光秃秃的头顶,乍然想到之前从郑越娥嘴里提到的和尚。
这殿中只有他们三个人,殷垣干脆支使看戏的柏扶青出去叫两个鬼吏进来帮忙。
“我帮你,要做什么?”
殷垣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他说,你记。会写字吧?”
柏扶青轻哂道:“我上午给你留了张情书,会不会写字你不知道吗?”
蛙僧眼睛瞪大,又立刻低头,竖起耳朵听八卦。
殷垣完全不接他茬,揪着蛙僧让他把这些年干过的事一一吐露干净。
起初蛙僧还想刻意隐瞒一些,装成空档期糊弄过去。只是殷垣当律师这么多年,跟当事人打交道次数多了,稍微一听就能判断出来对方是不是在讲述时说了假话。
他拎着判官笔威胁威胁,“你应该知道判官笔不是只有写字这一作用。”
蛙僧欲哭无泪,老老实实全说了。
…
白无常还处于对电脑的新鲜期,自告奋勇给这些孤魂野鬼做身份信息登记。就是敲键盘敲得完全不熟练,半天才打出来一个字。
“你叫张强是吧?”
“老爷,我姓李。”
“……都一样,都一样,名字对了就行。”白无常说道。
“……”这个叫李强的鬼没想到来一趟城隍庙还换了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