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膺绪顿时提高了声音,“怎么可能?捷报上確实提及朱雄?难道確定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朱雄?世间同姓名者不少啊,为何一定是他?而且燕王为什么会在军情匯报里面单独指出某个人?”
徐膺绪越说越惊讶。
……
“我已经前往兵部核对过了,所有记录都吻合。
此人確实是那个少年:今年十六岁,来自北平安沙镇,家世经商。
六个月前响应朝廷募兵行动加入了北平军,隨军征战对抗蒙古残余势力。”
徐增寿低沉述说著得到的信息。
按常规流程,每个应召入伍士兵都要在当地登记註册后再派遣到相应部门进行统计管理,身为兵部职员的徐增寿自然有权限查询这些內容。“那么燕王提及这位朱雄又意欲何为?难道他已经建立过人功绩?”
徐膺绪疑惑不已。“根据这次北伐战报记载显示,朱雄做出了两件关键贡献。”
说到这里,徐增寿稍微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第一是在面对三万敌军偷袭情况下准確击杀对方主帅;第二件事则是成功攻克敌方边境城市並亲手斩下了名將王保保首级!”
现在因为以上功勋加持,朱雄已然升职为守备职位,位列正五品官阶!”
徐增寿毫无隱瞒地將知晓全部细节一五一十讲述出来。“他就这样成为五品高官了吗……”
徐膺绪此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则消息显然並非好事。
假设当初迎接妙锦妹妹时不曾冒犯过朱雄的话或许他们可以轻鬆应对如今的局面。
然而事实是不仅当时侮辱了朱雄本人还让彼此產生巨大隔阂。
再加上朱雄身份快速攀升且被当今圣上面前牢记,这对自家兄弟二人未来必然会產生难以预料影响。
试想以后当他来到应天府提起以往种种旧帐,届时他们除了丟面子可能还得承受严厉惩罚。
若此事传扬出去,全天下的人都將知晓徐家有眼无珠,那不仅是引人讥笑,更会损及父亲的声誉。“嗯。”
徐增寿轻应一声:“二哥,这该如何是好?倘若那人日后到了应天府,提及半年前的旧事,我徐家恐怕会被认为势利浅薄,沦为笑柄。”
“现在的情形下,要不要去找那小子谋求和解?”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守备,在大明史上绝无仅有,这样的条件倒也配得上小妹了。”
听到此言,徐膺绪当即摇了摇头,面容冷峻无比:“我是堂堂中山王的后人,岂能主动向一个商人出身的人示弱?若传出去,更加失了体面,连父亲的脸都要被我们丟尽了。”
“那究竟该怎么办?”
“此子如今已身居守备之位,又深得燕王殿下器重,日后必定要来应天府。
难道我们还能阻止他不成?”
徐增寿眉头紧皱,神色间满是困惑。
兄弟俩完全没料到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起初,他们以为朱雄会在军营中丟了性命,如此便一了百了,从此不必担忧。
可眼下朱雄不但官拜守备,还成为大明朝最年轻的守备之一,其名更是为皇上所闻,这预示著他前程远大,远比战场上侥倖生存的结果更为糟糕。
生於权贵之家的徐家兄弟骨子里有著与生俱来的傲慢,当日初见朱雄时,他的態度就令他们十分不满。
然而,世事变化莫测,若换作普通人,此时只消正常接触,求得和解,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对这两个高傲自大的豪门公子来说,低头示好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种妥协的可能。“北平那边,我们徐家中是否有人可利用?”
徐膺绪的表情逐渐阴冷下来。“二哥,难道你……”
徐增寿脸色骤变。“我徐家不能受辱!”
“二弟,你应该懂得我的心思才对。”
徐膺绪声音渐寒,语气冰冷刺骨。“可是……现在的他早非昔日的小卒,而是五品的守备了。”
徐增寿心有疑虑,觉得这事未必要弄得太过绝情。
可徐膺绪已然决意而行,不愿让所谓的尊贵被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