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出血,后知后觉的发现腰上别着的无线电从跳伞之后就响个不停。释放宝具的时候信号被魔力阻隔,此时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接起话筒,却被另一边传来的消息打了措手不及。
英国在加莱登陆了。
“……加莱?怎么可能?!他们的进攻计划难道不是滑铁卢吗?那封密令——不是说要在滑铁卢登陆吗?”
他把绝大多精锐都带去了滑铁卢,倒不是觉得自己真的会在滑铁卢失败,单纯的想看到那些迦勒底的走狗看到他们的计划早就被自己洞悉之后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可惜他的聪明反倒误了自己,被派遣到滑铁卢的军队固守着平静的海岸线,而远在法国本土的加莱,无数流亡政府组成的军队正踏上海岸,再加上巴黎的暴动,拿破仑耗费数年精力打下的大法兰西已经摇摇欲坠。
“可恶——那个家伙,明明应该在墨西哥才对,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那个该死的大胡子!!”
他似乎是从无限电中听到了什么消息,此时已经顾不得意料之外的登陆地了,弗朗西斯听到他怒吼着那个人的名字,蓦然想起自己在刚到这个世界的疑惑。
——为什么东方的巨人国度,陷落地如此迅速?
拿破仑只言片语的抱怨,为他拼凑出了若隐若现的事实:在那场现在提起都让人有些提心吊胆的大清洗中,拿破仑从中做梗,改写了结局。于是原本丧命于冰镐的人活了下来,作为代替,拿破仑口中的“大胡子”被送到了墨西哥。
“波诺弗瓦,他要跑了!别让他回巴黎!”
alter的怒吼让他甩掉这些思绪,拿破仑确实已经站起身,带着浑身的血污摇摇晃晃地往巴黎的方向走去。他就像是不知疲惫的机器人,只朝着复兴帝国的方向迈着脚步。弗朗西斯左右望着,找不到任何他可以用的武器,saber的双手剑太过沉重,没有系统的训练是无法挥舞的。他看到alter的旗帜横放在地面,尖端闪着锋利的寒光,便一把抄起追了上去,完全无视了身后拥有者“哈?”的质疑。
“拿破仑·波拿巴——”
他大吼着,前方的英灵转过身时,已经被扑倒了面前,拿破仑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下一秒,弗朗西斯扑了上去,手里锋利的旗杆就贯穿了他的心脏。
灵基被毁,哪怕是圣杯也无力回天,这一下冲击把拿破仑击倒在地,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凝固在愤慨而无可奈何的阴影下。视野从背后焦黑的大地瞬时上移,看到飘着几缕白云的同时“咚”的一声,他被弗朗西斯借着最后的惯性撞到在地,胸口依然插着alter的那柄旗帜。
“哈……在滑铁卢你砍了我一刀,现在还给你了。”
弗朗西斯的现状同样很糟,饶是那个互换身份的计划实行的非常顺利,也给他带来了几乎致命的伤口。之前受伤的位置远远没有痊愈,紧接着长途奔波了这么久,终于结束了这场战斗。
“说起来,我一直在被自己人打啊——被特种部队打中大脑,被镇压的军队打中胸口,刚刚又被你刺了一刀,明明大家都是法国人,为什么呢?”
被旗帜贯穿,被钉在地上的拿破仑感受到灵基开始破灭,反驳到:“哈哈,自己人,你觉得你算自己人吗?”
“为什么不?当然算啊。”弗朗西斯维持不住这个姿势,出了一口气坐在地上说:“贞德,玛丽,还有吉尔……大家都是自己人。”
拿破仑嗤笑一声:“那个莫名其妙的alter也算?”
“她当然算。”弗朗西斯肯定到:“你也算。”
败北的皇帝并不太在意是不是自己人,看着天空上正在盘旋的战斗机说:“迦勒底还真是卑鄙,竟然派你们来对付我,在战争中不会死,也太犯规了。”
“但是效果显著不是吗,我们来了,你就失败了。”
“第七波。”拿破仑并不去接弗朗西斯的话,而是自言自语地说:“你们是迦勒底派来的第七波御主,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还真是讽刺啊。我又在这个数字,在这个地方失败了。”
“没关系的,拿破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的。在未来的日子,我也在努力啊。”
弗朗西斯替他拨开被鲜血粘住的发丝,后者扭头躲开他的手:“不要做多余的事,我早就习惯败北了。”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下笑了出来,拿破仑有些不爽,却听到弗朗西斯声音低沉,喃喃说道:“不是的。”
弗朗西斯认真地看着拿破仑的双眼,坚定地说:“你不是失败的代名词,你是法兰西的英雄。”
拿破仑咳出一口鲜血扯了扯嘴角,说:“还真是油嘴滑舌,但我不……”
他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完,灵基被破坏后,他已经到了极限,澄澈的金色光粒弥散在空中,法兰西最伟大的皇帝终于伴随着阵阵微风消逝了。
他想说什么?我不甘心?我不后悔?已经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