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你马上就懂了——时间到了,记者来的差不多了,莫斯利!你是不列颠帝国唯一的公民,向法国投降的消息,该由你来宣布。”
“向法国投降??”贞德提高声音,亚瑟在唇前竖起一根食指,说:“冷静一下,贞德小姐,拿破仑会完全掉进我们的陷阱。你要知道,战争不一定会流血。”
alter终于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又拿起那封放在桌子上的4A级密令读着,贞德问:“这就是你说的不流血的战争?”她仔细地观察那片一方的土地,据亚瑟所说,那是不列颠帝国的领土,由不列颠帝国唯一的公民、首相、王储以及统治者——莫斯利站在上面发言,他的发言就会成为有法理可依的事实。而这个奇奇怪怪的新生帝国只有当时在场的议会人员,以及亚瑟知道。而在英国投降的那天,无论是被蒙在鼓里的英国群众,还是已经统一欧洲大陆的拿破仑,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不列颠帝国是推翻了联合王国的政权,在此之上建立的。新旧更替,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再正常不过了。然而实际上,不列颠帝国是生造出来的,新生的国家。
它的领土,其实就只有话筒下那合计一平方米面积的土地而已。它当然可以向法兰西投降,或者换一种说法,光荣和平,这并不会对现在的形势产生什么影响,亚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拿破仑的力量或许会提升那么一丁点,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不列颠帝国的光荣和平是合法的,拿破仑能感受出一个国家的倾覆,只不过,这个“合法”,合的是亚瑟制定的法律罢了。
“骗人的吧?”贞德终于理解了亚瑟的计划:“你跟弗朗西斯说的什么格拉摩根计划,全部都是障眼法,只是让他乖乖去滑铁卢的铺垫吗?拿破仑觉得英国政府被推翻,然后新生政权向法国投降,可实际上投降的只有露台上那一点地方?那他如果真要来签什么友好互助条约,你们不就穿帮了?”
“他不会来签的。”亚瑟胸有成竹地说:“如果你马上要统一欧洲,你还会在意兵不血刃就解决的人抛出的橄榄枝吗?
就算他来签,那跟他签就可以了,要签什么协定都可以。毕竟作为联合王国,给可怜的内陆小国提供一点资金和科研支持,不是很合理吗?”
他打开会议室的门把莫斯利带进来,得意地说:“我没说谎吧?你说英国投降和拿破仑去滑铁卢是个死循环,这不是破解了。”
贞德说:“所以现在滑铁卢还在削弱拿破仑,而他并没有因为英国的投降而变强……好吧,那就是弗朗西斯一个人打拿破仑?我们在后方悄悄登陆对么?”
“要让拿破仑拼上一切,然后一举打败他。”亚瑟说:“否则他还是能卷土重来的。”
“弗朗西斯能做到么?你放心得下?”
亚瑟动作一顿,没有说话。alter屈起手臂,用胳膊肘给了她一下:“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贞德笑到:“能,为什么不能?阿门,我可不大放心。”
*
拿破仑站在岸边,按照他的推断,洋流会在这几日把那具重要的尸体送上海滩。他暂时放弃了直接去滑铁卢与弗朗西斯对峙的计划,毕竟胜利果实已经唾手可得,主动权完全到了自己的手上,让那个可怜的孤家寡人再等一会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步步为营地撬走了拿破仑身边一个又一个同伴,但是无论如何挣扎,永远有人站在拿破仑那一边。况且在战斗的远不止从者,并不是所有军队都在叛变,他有足够的实力吞下来之不易的战果。
这是他在等待的第三天了,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名哨兵,紧盯着海岸线寻找着早已败露的阴谋需要的东西。
吉尔收集着哨兵传来的消息,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发现有什么带着情报的尸体。他把长剑竖在地上指挥着下一轮的监视。拿破仑走到他身旁搭话:“你没有跟随贞德,倒是让我很讶异。”
“我做不到她那样的大义。”吉尔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她有勇气选择正确的方向,我却只能看见脚下一寸的道路。”
他想用鼠目寸光形容这种做法,最终因为过于妄自菲薄而放弃了。他并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只是向拿破仑保证自己不会背叛。“但是他们想出来的这个声东击西,倒是很厉害。如果保密做的够好,说不定……真的能成功。”
拿破仑笑了:“他们这个计划嘛,保密好固然不见得,能成功更是无从谈起。要不是时间紧迫,我甚至想耍耍他们,什么尸体?我可没瞧见。”
但是找尸体的人已经上门了——鉴于拿破仑必须维持的老欧洲传统,这种死者为大的事情是不能过多追究的。然而这种传统却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点到为止,他也乐意陪德国的反抗部队玩点猫鼠游戏,所以他和那个来要尸体的长官保持了只有彼此知道的心照不宣。
交还尸体的时候,长官旁敲侧击地问他是否搜查过它,拿破仑从善如流,以他的声誉担保自己并没有这么做——他说的是真的,毕竟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已经在那封被截下的电报里讲的清清楚楚,又有什么理由大动干戈地查找那些原本就是伪造的信息呢?当然,必要的伪装还是做了的,外衣的每一个口袋都被稍稍弄皱又抚平。如果黄雀丢下的蝉不够显眼的话,螳螂可不会心甘情愿地追上去。两人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和平地解决了这次会面,至于最终是谁获得真正的利益?他们都认为是自己,最后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