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小刘还以为这么早就有人来书肆买书,错眼一看居然是赵惜粟。
“我为之前的不当言论跟你道歉。”
“死心吧,我不纳侍夫。”赵惜粟回嘴,果然对方被气得跳脚,直骂她太过自信。
梁巷夸了句好看便匆匆走回里间,连小刘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东家最近心情不好?”
赵惜粟没回,她大概知道梁巷最近为何如此。
赵佳麦之前老打趣儿她看着挺聪明的,情爱方面怎么像缺根筋儿似的,住在隔壁的申家小郎心悦她都没发现,连赵佳麦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都察觉了。
赵惜粟反驳,喜欢自己是对方的事,她干嘛要花费心思去观察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恰当的无视刚好是维持彼此之间的体面。
但梁巷太明显了。自从见到陈峤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若是赵惜粟在外面,梁巷便只待在里间,平时也不敢看她。赵惜粟甚至都怀疑这家书肆到底是不是他的,怎的好像她才是东家。
之前几个可疑的南诏人自那天起后便没再来过书肆,赵惜粟更是不知他们的去向,只好不了了之。倒是张家姑娘来过几次,时不时还给她带些点心,赵惜粟的日子过得也算安逸。
“赵姐姐你记得李家夫郎吗?”
赵惜粟当然记得,便是前段时间在饭馆门口闹着要和离的那位。没过几天李娘子真把人休了,听话连铺盖都丢出门去。那郎子包裹一卷,不知跑哪儿去了。
“我前两日还看他跟一群南诏来的男人混一块呢。”张女郎砸巴嘴,“能和南诏男人走得近的,能是什么好人。”老师说过,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赵惜粟还以为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
她扭过头眉头一拧,“你怎么知道,不用去书院吗?”就连现在这个时辰还在大街上晃荡,胡里的书院居然这么松散。
张女郎笑容瞬间僵住。
“呃,”对面二人心虚低下头,“我逃学了。”
难怪呢,她就说嘛!
见赵惜粟神色无异状,张女郎好奇问她,“赵姐姐怎么不劝我回书院?”平日里熟悉的邻居若是在街上瞧见她,准回去跟她阿娘告状,今日你家女郎又逃学了。
“为什么要劝,这是你的自由。如果让你念书是件痛苦的事情,我干嘛还要这么做呢。”赵惜粟完全理解她对去书院这件事的抵抗。
曾几何时,她也和阿娘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回忆的袋子被扯开,思念早已飘回京城。
一转眼她离开京城得有三四个月了,不知听到自己失踪的消息她有没有被吓到。
“阿娘总说不科考只能碌碌终生,赵姐姐觉得呢?”十四五岁的人哪知道将来如何,长辈口中的未来又是否真如她们所说。
“人各有志,是垫脚的石子还是挡路的石块,得你自己踩了才知道。”赵惜粟难得做一回人生导师,自己都觉得新奇。
“都朝那么大,我从金州走到胡里。你怎知道自己的落处在哪儿,容不容得下一个你。”
傍晚陈峤如约而至,还记得换上新衣服,看起来又回到先前在京城的样子。
不过确实晒黑不少。
等赵惜粟收完东西,二人找了家饭馆进去。她之前就想来这家店,每回路过都馋得不行。奈何一想到自己在镇上吃香喝辣,独留陈峤在村里苦哈哈地干活,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愧疚感。
好不容易给她等到机会,可得大搓一顿。
“钱带够了吧。”赵惜粟悄摸拽住陈峤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