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坐于书案前,提起笔,却迟迟下不了笔,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汇不成一个字。
纸团一团一团扔在十七脚边,书案前的人始终不满意落笔的内容,修改一张又一张。
他总觉得写的这些太过轻浮,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珍重,他没有资格让季云彻原谅他,只愿季云彻不要牵连无辜之人,他也不愿看见门外的侍卫因他而死。
在书信里详细提及,最后能对季云彻所说的只有珍重二字。
他看着未干的信纸,待字迹一干,他们也该离开了。
“公子,时辰快到了。”十七将遗弃的纸团点燃将其化为灰烬,还不忘提醒白珩认清现实。
白珩将信纸压于砚台下,拿起手边的鲁班锁,头也未回的离开。
此时约是申时,白珩打开门。
“白公子有何吩咐。”
“公子说了,让您静养。”
侍卫见白珩迟迟不回,便要采取必要措施,他们应了公子的吩咐便要恪尽职守。
“白公子,您若再往前走,请恕属下得罪了。”
还未等两个侍卫出手,他们二人便被撂倒,晕死了过去。
今日侯府人手紧张,巡逻的人只有一批,要想避开是轻而易举的事,也难怪季云彻还要额外命两人看着他。
白珩光明正大地出了院子,一记目光十七便了解,十七朝房梁上去。
他太过于了解季云彻,季云彻如此珍重他断不会只让两个侍卫看守着,跟着的还有暗卫,他从未低估季云彻的爱。
但他今日亲手毁了,他捏紧手里的鲁班锁,站在原地半响,最终还是离开了侯府。
出了侯府后便有人接应,他上了马车后,马车向西驶去,一路上听到百姓议论最多的便是今日所发生之事,越传越邪乎,更有甚至说是鬼神作怪,官府如此做会触怒神明。
白珩在其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今日所发生之事,为何传播得如此之快,定是有人大作文章,想掀起百姓的恐慌,那季云彻那边岂不是十分危机。
“吁”
“里面何人?要去向哪?”
“大胆,这是王府的车驾,你有几个脑袋敢拦。”
“何事?”熟悉的声音传入白珩耳中,手里的鲁班锁险些未拿稳,他怎么会在这。
“禀公子,这是王府的马车。”
马车外的人,沉默片刻。
白珩手止不住的发抖,只能握住伤口强制自身冷静下来。
“即是王府的车驾,放行吧。”
直到马车起步,白珩还未恢复,他心里有一百个念头,若是季云彻见了他,那他便随他回去,哪怕囚禁也好,他也认了,但并未有这种情况。
他不知心里是难受还是窃喜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在马车每走一步都是煎熬,他只愿这马车再慢些,再慢些,但始终没有事是能如愿的,马车停在一个破败的房屋前。
“公子到了,王爷在里面等候多时。”车夫恭敬地道。
白珩将手中不慎沾到血的鲁班锁小心翼翼擦干净,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最后放入衣袖中。
这才从容下车,微微抬眸打量周围,淮王还真是小气,这里如此破败,他不喜欢。
破庙外有士兵守着,他不由在心里感叹,让男主能在这样的地方等他,真是屈尊了,就为抓一个他,还能如此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