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漫漫,众人跪了一地。
赵谨也知情识趣地来扶了老太太,陈老侯爷、宁远侯臊得比新婚当日还利害。
老太太被扶起来,见自己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如此和睦,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不住地说:“好。。。好。。。”
等到老太太站定了,赵谨方才吩咐:“起吧。”
礼官唱和:“免礼,请众人起身。”
没了辛瑜,宁远侯府迎来了毕生最大的宴席。靠着落花巷子那三位妾室,纵是有心也是无力。老太太甚至是自己亲自来操办的宴会,可见府中实在无可用之人。
除却晋王夫妇外,还有不少王公贵族。冲着晋王的名号,还有老太太多年来的人脉,青萝这回门,比婚宴时还要热闹十倍。
老太太原是前朝宰辅的嫡女连咏清,出身高贵。虽然如今落魄了,可当年确实是实打实的钟鸣鼎食之家。原定的人家,并不是陈老侯爷,而是戍边防守的杨平安杨将军。可惜刀剑无眼,杨将军早早没了。
陈衡陈老侯爷又是清贵世家,下嫁只求一个安稳。没想到命运这样捉弄人,她的女儿早逝,儿子窝囊。
好在陈老侯爷对连老太太也是真心,在大事上小气,但对她一颗心却是真真的。
不为青萝的三朝回门,就为连老太太的七十大寿,这个宴席也会办得极有声有色,何况是这样的双喜临门之日。
君臣有别,青萝与赵谨入高座,青萝左手边便坐着连老太太。
连老太太欣慰地看着青萝,眼里的泪都藏不住,从她已经发皱的皮肉中溢出来。
“晋王殿下。。。”她开口说话。
赵谨自然恭敬待她的长辈:“老太太,您说。”
她颤颤巍巍地将青萝的手覆在赵谨伸出来的手上:“我家囡囡呀,以后就拜托您了。”
“您放心,我一定待青萝如珠似宝。”他皱了皱眉,听得出来这语气之中的托孤之意,只觉得不祥,但还是宽慰老太太,“您如今七十大寿,日后还有八十大寿、九十大寿,你尽管来查。”
连咏清浑浊的双眼,认真地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恍惚又看见自家的女儿了:“囡囡。。。”
秦女官怕老太太糊涂,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忙打断她:“老太太洪福齐天,外孙女也如此孝顺。咱们王妃给您找了不少好东西,您要不要看一看?”
老太太好像又糊涂了,有人搀着她,她便跟着走。
侍婢鱼贯涌出,端着鎏金海棠形托盘,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上头呈的是好东西。十二个女子之后,露出一张清丽面容。
众人定睛一瞧,这不是前日才与宁远侯割席,被遣送去辛府的陈青宛?
她极端庄,是辛瑜一手教养出来的好女儿,上前矮身一礼:“臣女见过晋王殿下、晋王妃,王爷、王妃万福安康。”
又朝着连老太太那又一礼:“祖母,孙女儿来给您添福添寿啦!”
老太太对从小教养在面前的血亲骨肉,自然也是万般疼爱。
她在那日辛瑜离开时,就不赞同宁远侯的做法。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如今孙女愿意再回来给她贺寿,自是开心不已。
“哎哟,我们宛宛回来了?祖母瞧见你就高兴。”
陈观山脸色不渝,冷漠的地看着眼前的长女。他回忆起从前的往昔,却始终不能把她和记忆中的女儿联系起来。只因他已离家庭太远了,往日慈爱只在青宛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