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慧元害怕担责,索性不提他俩进洞之事,如此既能遮掩自己的过失,也免了节外生枝,
倒似能落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可虚言心中却生了几分疑惑:慧元的为人,不像是会说谎的。
再者,当时在场的还有另外十七名铜人,他们皆是亲歷者,慧元这般刻意遮掩,就不怕被其他铜人告发?
虚言默不作声地听著,心中仍在盘算此事的蹊蹺。
这时玄慈开口道:“老訥听闻慕容復近来疯疯癲癲,像是得了疯魔之症。他为何要闯达摩洞,
缘由不得而知,老訥也无意追究。只是慧元所言,老訥颇为疑惑:我少林寺何时来了个铁人?寺中上下,从来无人见过这铁人,不知他何时入寺,又藏身何处。虚言你既与那铁人交过手,还將他打败,依你之见,那铁人究竟是谁?他的武功又属何种水准?此事会不会与黄眉大师之死、本尘师弟失踪有关?”
虚言听得明白,玄慈的意思是:若按慧元所说,那铁人能横扫十八铜人阵,这般能耐,確实足以杀害黄眉僧,也有绑架保定帝的实力。
虚言接口道:“弟子確与那铁人近距离交过手。他浑身上下裹著一寸厚的铁板,足有数百斤重,行动却毫不笨重,想来是內力极为充沛,方能穿著这般厚重的铁甲行动自如。弟子虽不知他是谁,却想起一人。。。”
说罢,虚言没再说下去,而是等玄慈方丈的指示。
玄慈道:“虚言但说无妨,只是推测,並非定论也无不可。我少林高僧,绝非搬弄是非、长舌乱舞之辈。”
虚言道,“聚贤庄公子游坦之。”
“他??”
眾僧皆是眉头微挑,互相看看,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玄慈授著长须道:“游坦之此人,老訥略有耳闻。他父亲当年在聚贤庄为乔峰所杀,与乔峰可谓不共戴天。只是后来他总以铁面罩脸,缘由却不得而知。”
虚言道:“这铁人与游坦之的区別,仅在於游坦之只有铁面,而他是全身铁甲包裹。但那眼神,却与游坦之几乎一般无二。因此弟子判断,这铁人便是游坦之。”
虚言话音刚落,殿內眾僧皆沉默下来。
眾人心中满是疑惑,游坦之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又为何要与少林寺为难?一时竟无人能解。
玄悲问道:“我少林与聚贤庄向来无怨无仇,当时聚贤庄一役,双方更是同仇敌气的盟友,游坦之怎会將我少林视作敌人?
虚言心中清楚,给游坦之戴铁面的正是阿紫。
可他不解的是,游坦之为何会从铁面人变成如今这副铁甲怪人。
毕竟阿紫这些时日不是待在自己身边,便是与王语嫣一处,即便偶有离开,也断无时间去將游坦之打造成这般铁甲人。
如此看来,定然是另有其人在暗中动手,才让游坦之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玄慈沉声道:“玄悲师弟,你即刻吩咐下去:其一,寺內各殿各门,自此刻起皆掛上铃鐺,若游坦之现身,即刻摇铃示警。其二,游坦之能破我十八铜人阵,武功定不在你我之下。你马上与玄苦、玄寂、玄生分別带领九位慧字辈弟子,再配若干虚、空二辈弟子,从东西南北四路拉网搜山,
务必將其擒获,以免他在英雄大会上逞凶!”
眾僧齐声应诺,各自退下。
而后,玄慈將虚言单独留了下来。
虚言道:“方丈有何吩咐?”
玄慈道:“此次各路英雄齐聚少林,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虚言道:“弟子这两日听眾人议论,一来是邀武林豪杰共商对付萧峰之事,二来是要推举天下武林盟主。”
玄慈点头:“不错。对付契丹萧峰一事,不必多言。至於这第二件事,老訥想问你,可有合適人选?”
虚言答道:“推举武林盟主之事,弟子並无合適人选。”
他並非谦虚,实在是对此事毫无兴趣。眼下心中所想,是儘快助少林寺脱困,再找到高公公了结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