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道,“早上刚见过,他在知客居门口练功,嘴里不停喊著『十八铜人阵,我终於打败你们了。”
“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王语嫣摇头,“你也知道,他近来疯疯癲癲的,连一直照顾他的阿碧,也不知给他赶到哪里去了。”
虚言没再多说什么,昨晚在达摩洞发生的事情,他需要慢慢消化,那达摩洞天实在是太玄妙了。
虚言吃罢早饭,便前往少林寺。
此时少林寺內,又有不少江湖帮派的话事人陆续抵达,与昨日先来的眾人挤在一处。
这宝殿纵然宽散,此刻也分明显的有些拥挤,
这些人鱼龙混杂,来自三教九流,天南海北,有的开怀大笑,意气风发。有的交头接耳,神神秘秘。
江湖群豪之中,不少人本是积怨深重的世仇,寻常在江湖上碰面,少不得要刀兵相向、见血方休。
可到了少林寺的地界,却都默契地收起兵刃,暂且罢手。
表面上都在,说什么佛门清净地,不愿在此动粗,怕落个坏了规矩的名声。
实际上,但凡脑子正常的,都不愿意招惹少林寺。
在这里动刀兵,实在是自討苦吃。
虚言步入大雄宝殿,玄悲当即上前为群豪引荐。
有玄慈的极力推崇,群豪纷纷向虚言道贺,言语间满是对其名声与江湖传闻的讚嘆。
虚言心中清楚,这些夸讚里,有真心实意的,也有表里不一的。
但他並不在意,江湖路远,本就身不由己,何必计较太多。
匆匆与群豪见面之后,玄悲领著虚言和王语嫣来到內堂。
虚言抬眼望去,只见寺中玄字辈僧人已然到齐,似是都在等他入座。
他刚一到,眾高僧便纷纷从蒲团上起身合十行礼。
毕竟虚言已然还俗,他们再不能以师祖师公的身份相待。
虚言却仍视诸位高僧为前辈,忙合十还礼。
眾人落座后,玄慈轻唤一声:“慧元。”
话音刚落,一名中年僧人从屏风后走出,躬身应道:“弟子在。”
玄慈道:“虚言公子也在此处,你且將昨夜之事再复述一遍。虚言公子是亲歷者,切记不可妄言。”
慧元应道:“是。”
旋即,慧元便將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慕容復如何闯达摩洞,十八铜人如何出手阻拦,其间有铁人现身破阵,打败慕容復,慕容復危在旦夕之际,幸得虚言出手相救。
只是他绝口未提虚言和铁人进洞之事,只说危急关头是虚言打败了铁人。
慧元讲述时,虚言留意观察他的神情,倒不像是有意隱瞒。
虚言心道,慧元这般说辞,多半是为了给自己开脱。
达摩洞本是少林寺禁地,別说自己早已还俗,即便寺內僧人,到了玄字辈,若无方丈允许也不得擅入。
十八铜人本是奉命守护达摩洞,职责便是阻拦任何人擅闯禁地,
虚言和铁人既已闯入,慧元失职之罪本是难免,说出去定然要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