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忽然亲切地笑了起来,只不知为何,这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却令徐公子打了个寒颤。
“最近修为进展如何啊?”
徐弘远自拜入陈阳门下以来,不可谓不用功,而陈阳也並无任何藏私之处,除却悉心给予了各种指点外,更时不时创造一些动手实践的机会,令其获得宝贵的经验,
以至於短短几年的功夫,已令这位曾经的紈綺公子改头换面,几乎判若两人。
可是,徐弘远毕竟入道得晚,且根基並不牢固,再加上早年流连於烟之地,年少便破了身,致使精元有些不足,始终无法炼出至关重要的法眼。前期进步虽然可观,但越到后头,进展就越是缓慢,如今已逐渐停滯不前,甚至隱隱有走火入魔之兆。
前些天受陈阳指点,改善了些心態,这才好了些。
闻听陈阳询问,他低下头来,不大好意思地道:“弟子惭愧———
陈阳虽然开窍也晚,却是厚积薄发,更有重瞳珠与奇遇在身,二者间並无任何可比性。他见徐弘远低头,便宽慰道:“没什么好惭愧的,你也没有偷懒,日日苦练我也看在了眼中这样,我这有个办法,或许能助力你有所突破,你是否愿意一试?”
“啊?”徐弘远先是一愣,隨即大喜过望:“当然愿意!”
他没有忘记,自己能够修行,也是因为陈阳以春秋古简之灵助他开了玄窍,如今既有新的法子,自是不能错过。
须知道,自家师父行起事来虽然有时略微过激、显得冒险了些,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反正不会害了自己。
故而,在听到陈阳的询问后,他这才想也没想,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你先別急,我话还没有说完,这法子可是真有些危险的。”陈阳缓缓道:“你须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到时若是回不来,可就真要葬身在这异国他乡了”
见陈阳语气严肃,不像是在玩笑,徐弘远下意识地站直了身躯,思考了一会,又问道:“师父可是要试一试那倭人的法门?敢问其中究竟有何凶险之处?”
实际上,陈阳已將凶险的地方说了出来,他方才所说的“鬼门关前走上一遭”所表达的正是字面意义。
泰山府君,是主管人间贵贱尊卑之数、生死修短之权,掌管阴阳两界的地。
生人想要得见其尊顏,自然得“死”上一遭。而泰山府君祭,便是行走阴改命之举,
但若是受术者“死”去之后,意识迷失於冥冥之中,再无法醒来,那么假“死”自然也就变成了真死。
“徘徊於生死之间,是一样难得的考验。”陈阳说道:“毕竟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若能参破,必能大彻大悟。”
这话说得不假,他陈某人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有了今天。
““。。—你身具修为,比起常人,心智更坚定、气血更充沛,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陈阳又补充道:“不过,到底要不要尝试,还是由你自己决定。”
对於自己人,陈阳向来光明磊落,纵使只有一成不到的失败可能,也不会刻意瞒著对方。
“师父,你不必再说了。”
很快,徐弘远已经做出了决定,眼神坚毅道:“我愿意试上一试!”
“不错,要的就是这股子豁出去的衝劲。”陈阳点点头,“有这样的心气在,事情何愁不成?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隨我进屋。”
“啊,现在?”
於是,在陈阳的拉扯下,徐弘远半推半就地跟著师父一起进了屋子。
受到陈阳指引,徐弘远躺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亲眼见到陈阳点燃了一根又一根的灯烛,並將其一一排列在身侧,直到形成个五芒星的轮廓,令徐弘远躺在正中。
接著,陈阳又蘸取墨水,在三张白布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些什么,掛起作为旗幡;又问清楚了徐弘远的生辰八字,以黄纸朱书写了,塞进一个草人,立在五芒一角备用。
最后,陈阳拿起了一个铜铃,在徐弘远眼前轻摇七下,当即令后者感到一阵昏昏沉沉,很快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