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也为自己和虚淮找来两套可以穿出去的衣服,为了遮住虚淮的角,她还找到一个帽子,厚厚的毡帽几乎遮住虚淮的大半张脸。
玉珠只好把他抱在怀里,让虚淮可以把帽子抵住她下巴,不至于掉下去。
二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闻着属于人世间的味道,像两只初入人世的企鹅。
“肚子饿不饿?”玉珠指着一旁的馄炖铺子。
“我三十多年没吃过东西。”
玉珠摸不准他的意思:“那就是不饿?”
“非常饿。”
不一会俩人坐在小小的馄炖摊前,埋头库库吃。
吃饱后,玉珠突然想起什么,翻翻左口袋,空的,翻翻右口袋,有根草。抬头对上老板如火炬的目光,玉珠保持冷静:“刷盘子抵债行吗?”
夕阳将要落下的时刻,玉珠撸着袖子面无表情地洗一大盆的脏盘子。
虚淮站在她旁边:“所以,衣服是怎么来的?”
“……偷的。”
“那为什么要我捂着眼睛数到二十?”
“怕教坏你。”玉珠干笑两声,低声说,“而且你根本不会数数,不然我还可以拿两个饼。”
“馄炖好吃些。”虚淮说。
雪山脚下的镇子不大,玉珠稍微打听了一番,要去中原地方,得继续往东南方向走。
玉珠问虚淮他要去哪,虚淮说不知道,也没问她要去哪里,只是闭着眼睛窝在对方温暖的怀里。
玉珠说她想去燕京,然后回家乡看看,最后去酆都。
玉珠不是仙,去哪只能靠两条腿,她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她有些恐高,飞到半空晕过去了也比较危险。
所幸一百年过去,燕京还是叫燕京,和过路来往的人打听着走,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是到了地方。
燕京比之前路过的所有城镇都要热闹的多,现下正是什么节日,街上的人擦肩接踵,喧闹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虚淮习惯了清静,只觉得这地方人多,聒噪。
“不舒服吗?”玉珠俯身问。
虚淮不说话,抓住玉珠的衣角往前杵,示意她走快些。
玉珠默默把虚淮抱起来,他个子小,容易被别人踩到,虚淮顺势搂着她的脖子,冰凉凉地贴上去,说了声:“吵。”
“别说脏话。”
颠簸片刻,又或许很久,虚淮察觉到周遭嘈杂之声小了许多,像是脱离了人群。抬起头时,先感受到玉珠轻轻吸了一口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石碑静静地伫立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墓碑。”玉珠说,“人类死后会在碑上刻下名字,生死年月,和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