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男孩,会天然崇拜父親。”这一点就不从她接触到的其他男生说了,光是看边鹤晟、边鹤安就看得出来,不赞同的行为,言行举止、气质又受父亲影响,可见即便有一天杀了父权,也会成为下一个父权。“您就算让他少接触父亲,他还是会受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影响,况且您——”也在意丈夫是否‘回家’,又无形中影响着儿子。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头头是道。”林文英阴阳怪气,“鹤晟说你是藝术家,我看你不是什么藝术家,倒像自以为是的辩手。”
“我确实不是什么艺术家,也不会成为艺术家。”匠气太重,思虑太深,丢掉了纯粹和对艺术的信心。徐承熹道:“辩手也轮不上,就是个普通人。”
“你要是普通,我的孩子怎么会看上你。”
“我是否普通,不是通过您的孩子看不看得上来评判。”徐承熹不紧不慢道:“是我对自己的认知、接纳。”
“你们搞艺术的就擅长打嘴仗。不多说了,你只要想办法劝你父亲,把剩下的股份一并还了,我才会彻底气消。”林文英交代完,施施然离去,佣人紧跟其后。
门关上。边伯贤松了口气,对徐承熹说,“你爸他……”
既然刚刚林文英都说了出来,徐承熹也就没满边伯贤、吴世勋这事了。
听完,边伯贤激动得拍手,“你爸也太牛了!竟然空手套白狼拿了荣盛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徐承熹省去了边鹤晟、荣盛会长挪用公款、骗取股民的錢那段。“现在已经还了百分之八。”
“剩餘的百分之十也是掉馅饼的事好不好。”边伯贤一副你知不知道这值多少錢的样子,“就荣盛那个体量,百分之一的股份几辈子都花不完,比你当艺人、导演赚多了。”
吴世勋道:“你没看到就因为这股份,她差点被荣盛的夫人害死?”
边伯贤一噎,也是,人死了,钱再多也没用,可是人活在世,没钱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他已经无法忍受银行卡的余额泯然众人。
“承熹,我真佩服你爸,怎么敢的?这跟大家族大财团搏一搏的魄力,没有几个有。”
徐承熹苦笑,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养父这都能变成一家企业了,老实说,有几个人能抵住这诱惑呢?看边伯贤激烈的反应就知道了。倒是……她目光投向吴世勋,“前辈好像并不吃惊。”
“我不关心这个。”只是看她体弱得不成人样,心下唏嘘。如果是以牺牲重要的人为代价,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去做。
徐承熹笑,意料他的淡然。
医生和护士过来给徐承熹检查,徐承熹没料到医生竟是李启明。
他不是死了吗?尽管对方戴着口罩、头套,一身白大褂极具欺骗性,但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她非常熟悉人眉宇间的神韵,特别是眼睛里有内容的人。
看出她认出了他,他一边俯身给她插针,一边用气音说中文,“又见面了,好朋友。”
他是学医的,徐承熹心想,能混进来假扮成医生倒也不稀奇。
第157章第157章“明天早上就能出院了……
“明天早上就能出院了。”李啟明交代,“回去好好休息,你这睡眠不足。”
“好。”
医护人员离开。
徐承熹不喝林文英的汤。当众对对方禮貌保持风度,是她自知理亏,养父威胁过边鶴安索他命要股份,生存、经济上都有亏欠,但不代表她心里丝毫不介怀被迁怒伤害生命。
确实有过对方是不是会下毒又搞什么把戏的阴暗想法,但只是一瞬间,不过这一瞬间也足够她警惕,以及排斥。
“前辈幫我把这汤扔了吧。”她对边伯贤说。
边伯贤和吴世勋对视一眼。承熹刚刚面对伤害自己的富太太禮貌有加,风度翩翩,即便卧病再床,也不减大方仪态,从容不迫得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她的情绪,有种超脱世俗的宁静祥和,似乎是经历了很多之后放下了什么,对什么都看淡了,没想到富太太一走……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再怎么样,谁都不会真的喜欢想要害自己的人。
边伯贤把汤倒进了垃圾桶。边鶴安、边鶴晟进来看到这一幕,倏地看向病床上的徐承熹。
边鶴晟脱口而出,“这是我妈熬了一个下午的。”
“阿姨擅长给一巴掌,再给一个枣糖,对你们兄弟俩奏效,但对我不管用。”徐承熹静静地看着二人,“我在冰池里遭罪,生命面临威胁,算是代父受过,虽然是养父,但他确实有恩于我,我該报答。但从今天起,我不欠任何人的,我不該背负道德责任,谁伤害我,我都会以眼还眼。”
后面几个字她说的掷地有声。吴世勋看得出她是经历了曲折的心路,说服了自己,才会由內到外的轻盈脱俗又坚定淡然。
“没有任何人能责怪你。公然绑架你,是我母亲不对。”边鹤安说,“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父亲不用还了,我们两清。”
“哥你疯了!”边鹤晟强烈反对。
“好好修养。”边鹤安转身出去,
“等等。”徐承熹叫住他。
他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