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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第2页）

有时萧然回复很快，有时过了很久，手机屏幕才会亮起。

同样简洁——

XR:嗯，吃了。你也注意。

XR:知道，你也是。

有时，回复得更晚，甚至到了深夜：刚赶完一个稿子，要睡了。

也有时，顾砚发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直到第二天才收到一句简短的：昨天太忙，忘记回你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也是萧然公司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路征的公司惯例，在这一天热热闹闹地办年会。

包下了酒店一个不小的宴会厅，彩带气球一挂，灯光音响一开，平日里埋头案牍的代理人和风风火火的业务员们聚在一起，气氛瞬间就燃了起来。

大红桌布铺开，砂糖橘、瓜子、巧克力堆成小山，同事们围坐几桌，说说笑笑。

唱歌的、表演小品的、讲段子的，台上台下笑声掌声不断。红包一轮接一轮地发，抽奖环节更是把气氛推向高潮。

代理部这边几桌的气氛比起隔壁销售部鬼哭狼嚎的“风往北吹你走的好干脆”，显得安静不少。但也个个脸上带着笑，轻松地聊着天，等着大奖砸中自己。

萧然坐在其中，安静地吃着菜，偶尔和旁边的同事碰个杯。

他没上台表演，抽奖环节也一如既往地非酋，每年都和大奖擦肩而过，连个安慰奖的影子都摸不着。

不过看着大家伙儿高兴，尤其是苏予棠蹦蹦跳跳地领回一个拍立得相机，献宝似的打开给他看时，小姑娘脸上那纯粹的开心的笑容，也让他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嘴角。

“然哥然哥！你看！”苏予棠把崭新的拍立得捧到萧然面前，“粉色的！多好看！我运气不错吧？”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因为兴奋和暖气蒸得红扑扑的。

“嗯，运气真棒。”萧然笑着点点头，真心替她高兴。

年会一直闹腾到快十点才散场。

厚重的门帘一掀开，走出暖意融融的宴会厅大门，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萧然和苏予棠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围巾裹得更紧。

“萧哥，我打到车了！就在前面！”苏予棠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叫车软件的地图，一个小绿点正靠近。

她话音刚落，目光扫过路边，突然眼睛一亮，带着点狡黠的笑意，轻轻推了萧然胳膊一把：“哎呀，我不和你拼车了，有人来接你啦！然哥再见，明年见啦！新年快乐！”

说完，不等萧然反应，就像只轻盈的小鹿，飞快地朝不远处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跑去，还回头冲萧然挥了挥手。

萧然被她推得一愣，顺着她刚才视线的方向看去——

那辆熟悉的车静静地停在昏黄的路灯下，车窗降下，顾砚正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在寒夜里像一盏暖灯。

萧然的心猛地一跳，真没想到顾砚会来。

年会地点和时间他压根没提过，自从上次下雪天顾砚连续接送了他几天后，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再见面了。

虽然顾砚时不时会发个信息，他也偶尔会回复，但在他看来，这大概只能算普通朋友间的客套问候。

想靠近的念头总被家里那摊破事带来的担忧压下去，又忍不住猜测顾砚是不是真的只是出于旧情谊照顾他几天，那份炽热的感情会不会早已在时光里冷却了。就在这反复拉扯的煎熬里，顾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远处，沈锐兴奋地用手肘捅了捅路征，一脸邀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萧然听见：“路老大！怎么样？我够机灵吧？是我！是我特意告诉顾老师咱们年会在这办、几点结束的！我就猜萧哥肯定没跟人家说！你看这不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征没好气地抬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机灵你个头，吃里爬外！”

沈锐脖子一缩，赶紧躲开，嘴里还在嘟囔：“我这不是看萧哥……哎路老大别打！代驾来了代驾来了！”他眼尖地看到自己的代驾骑着折叠小电驴到了。

路征压低声音骂了一句，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萧然那边。

萧然站在寒风里，望着顾砚车子的方向，虽然脸上没什么太夸张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瞬间亮起的光彩和微微松开的眉头，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