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怪你,我永远也不会怪你,也不会恨你,”陆言瑾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语气里满是疼惜,“小瑜的愿望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的,是我选择走向你,不是你把我推入深渊,知道吗?”
“而且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如果能在我有限的生命里能多为你做一点,我会感到很幸福——很多时候世事无常,人是没有办法做主的呀。”
这些话说得楚淮瑜又很想哭,这个答案太温柔了,像一把温柔刀,反复切割着他那内疚不已的心脏。
他紧紧攥住陆言瑾的衣角,仿佛只要松手,自己又会掉进那个无边无际的噩梦里:“可是我会怪自己。”
他的声音闷在胸口,带着浓重都鼻音:“会怪自己任性,怪自己自私……我,我没有办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陆言瑾沉默了片刻,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两人温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病房里只有仪器规律的运作声。
“虽然不知道小瑜做了什么梦,可是我还好好的在这里,”陆言瑾说着,握着楚淮瑜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真的只是一个梦,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要因为没有到来,甚至将来不会发生的事情感到焦虑恐慌,好吗?”
“嗯,只是一个梦……”有力的心跳和轻柔的安慰成功让楚淮瑜说服了自己,他依然紧紧地抱着陆言瑾,二人相互依偎着在这个下着雪的夜晚沉沉睡去。
这段时间楚淮瑜的睡眠都很浅,陆言瑾只动了一下他就醒了,他的眼神里都是茫然和震惊:“哥……?”
他想开口说你怎么在这,才反应过来那只是一个噩梦,但真的太真实了,他居然有些混淆了。
“嗯?”陆言瑾握着他的手,“我在这里,怎么了?”
“没怎么,”楚淮瑜睡眼惺忪,将情绪收了收极其自然地问,“你要去哪?”
“没有去哪,去给你拿药,顺便买早餐,我很快回来好吗?”陆言瑾说,“小瑜有什么想吃的吗?”
“好。”楚淮瑜点点头,把自己想吃的报给他,就目送他出门。
把人送走后,楚淮瑜低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今天是他二十一岁的生日,梦里他哥出事的那一天,他没由来的很心慌。
万一梦里的是真的呢?万一是个预知梦,真的会发生?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开口要花,无论想什么办法也不能让他哥在今天出门。
这么想着,楚淮瑜的心才稍稍松了下来。
*
“待会进去你多陪陪小瑜说话吧,你俩同龄人,”医院走廊外,叶尘奕提着大包小包和苏晴并肩,“比较聊得来。”
“不行,我真怕我说错话,惹他不开心对他病情也不好。”苏晴连忙摆手。
“哎,你这丫头——”
前方经过一个拐角就能看到病房的门了,二人很默契地闭上嘴不再说话,打开门进去。
进去能看见陆言瑾在喂楚淮瑜喝粥,但二人没什么交流,很安静,只能听见病号吸溜粥的声音。
这么安静在这间病房常有的事,叶尘奕和苏晴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边把东西放好,就看见楚淮瑜摆摆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笼包:“哥我不喝了,我要吃那个。”
叶尘奕和苏晴:“?”
“好。”陆言瑾把粥放下,又端起小笼包递给他。
只余下新来的二人面面相觑,疯狂使眼色做交流:
苏晴努眼:怎么回事?
叶尘奕耸肩: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楚淮瑜刚解决完一个就看到了他俩,于是开口招呼:“奕哥,苏晴,你们要一起吃早餐吗?”
“啊?哦,不用了小瑜,我俩吃过了才来的。”叶尘奕勉强笑着回了一句,转头就和苏晴交换了一个更加疑惑的眼神。
昨天不还是阴郁自闭吗?怎么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弟不仅主动给他打招呼了,现在还有一种在过养老生活的感觉?
看了一会昨天还一个摔打砸,另一个逆来顺受地哄着的二人平和温馨地吃完早餐,叶尘奕终于忍不住了:“不是,瑾哥你俩什么情况?”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陆言瑾无奈笑笑,斟酌着该从哪说起。
“奕哥,经过我的深刻反思,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关于自己为什么转性这个难题,楚淮瑜觉得不能抛给他哥,事实上谁来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