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白软可人,热乎乎发着暖,云渝摸着有些昏昏欲睡,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他就是一只又白又软的大兔子,洁白的毛发在太阳的沐浴下,散发出蓬松的暖阳味,勾得人想要把头捂在细软兔子毛中,整个人陷入软滑的美梦中。
彦博远眼前仿佛看见了云渝的脑袋上,多出了两个长长的兔子耳朵,耳朵内侧泛着红润的血色,毛茸茸软乎乎,彦博远看得手痒,虚搭在腿侧的手忍不住隔空摩挲……
云渝打完哈欠睁开眼,圆润杏眼带点湿润,困眼迷离,脑袋控制不住往下点,困顿的感官觉得头上有东西在动,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东西甩下去。
但那东西牢牢贴在他发顶,云渝不太清明的脑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那是彦博远的大手。
云渝困顿之中手下摸兔子的动作不停,现在,彦博远宽大的手掌,与他抚摸兔子一般无二,一下一下顺毛。
老夫老夫了,云渝还是控制不住羞赧,不过……都是睡一被窝的熟人了,一点不客气,红着脸一头扎进彦博远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任由瞌睡来临。
彦博远无声一笑,半抱着云渝,在他后肩哄小孩般轻抚,拿起书册翻看。
翻两页书册,眼睛疲乏了就与云渝一块小憩。
累时打盹,醒时打闹,就这么过了三日,终于是进了府城。
宅子是彦博远和云渝一块选的,距离官学不远,邻里邻居都是官学的书生。
官学不同于县学在郊外,它坐落在府城偏靠中心的位置,学子可以早出晚归,不用住宿。
自然了,那附近宅院的价格颇高,好在彦博远现在囊中鼓囊,轻易拿出了宅子钱。
先时家中杂事有请婆子洒扫,现在小有家资,彦博远少爷出身,又当了那么多年的老爷,有了条件,就有了仆役。
在伢行,云渝看着头插稻草等待买家的人,想起自己的经历。
三十来岁的汉子,皮包骨头,浑身虚弱,身旁依偎着一位妇人,后头有个丫头怯怯地拉着她的手。
“这是一家子。”伢子介绍,“那汉子还有个老父亲在后头。”
云渝站他们面前走不动道,起了怜悯之心。
彦博远明白云渝的意思,将人一家买下。
对方想不到一家三口还能同去一府做奴,当即跪下磕头感激,被彦博远拦下,说好好做活就是最好的报答。
老父亲年纪大了做个门房,汉子平日当个马夫,那妇人灶房做活,丫头年纪与小妹相仿,彦博远打算让她和小妹搭个伴。
她爹娘得知丫头能跟在府里小姐后头当伴,更加感恩戴德。
之后彦博远和云渝又去寻了一个妇人与小厮,家中一下子多了六人,举人老爷派头十足。
三日路途,彦家一众风尘仆仆,进了家门,小厮仆役规整物件,热水软床置备妥帖,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歇息。
云渝坐了三日马车,不是急着赶路,下车走动的时间也多,不过还是骨骼僵硬,又累又困,正预备回房休息。下人来报,何夫郎来了,要见云渝,这觉就没睡成。
云渝心下奇怪。
彦家搬家的事情没瞒着好友,时人一般不会在搬家当日上门拜会,搬家忙碌,友人只会等主家下帖后前去暖居。
何笙尧大家出身,家里规矩不少,平日相处,礼节上的东西一点不差,这档口前来怕是有事。
虽不解何笙尧前来所为何事,云渝还是开心他的到来,自乡试后,大家都忙着自家事情,算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云渝忙让下人将他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