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绫不认识那人,更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他。
可身为纨绔子弟,许绍绫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
肩胛骨耸动,许绍绫深吸口气,冷静下来。
“不能查。”
那人知晓自己的身份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位定然非同一般。
多一时不如少一事。
许绍绫识时务咽下这口气:“昨夜我是在画舫上过夜的,哪里都没去,听到了吗?”
小厮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少爷放心,我定守口如瓶。”
……
“没想到许家那位还有点脑子,竟然还懂得趋利避害。”
宋旭立在画舫上,目送许家主仆离去,他转身,目光落在一旁长身玉立的陆砚脸上。
风在陆砚身后掠过,却拂不开陆砚周身的寒气。
宋旭明知故问,“许少爷哪里得罪你了?”
陆砚冷淡斜睨:“你很闲?”
宋旭轻哂:“罢了,我不和你计较。”
他转身,命下人给自己备水沐浴。
他想洗去自己一身的血腥气。
宋旭絮絮叨叨,皱眉在自己袖口上轻闻了闻,小声嘀咕。
“我等会还要去见如娘的,可不能吓着人家姑娘。”
陆砚面无表情,视线缓慢落到自己靴上沾着的一点血珠。
吴管事立在陆砚身后:“主子,马车都备好了。”
见陆砚的目光落在宋旭背影上,吴管事狐疑:“主子可是要沐浴?老奴这就让人去备水?”
“不必。”
陆砚沉下脸,不悦。
沐浴更衣做什么,怕吓到江稚鱼吗?
陆砚可不想让江稚鱼误会自己对她有意,他也不想掺合江稚鱼和许绍绫的亲事。
陆砚冷声丢下两字:“回府。”
吴管事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难不成是昨夜的审讯不顺利?
不应当罢,那僧人不是全都招供了吗?
顶着一头雾水,吴管事随陆砚回到别院。
……
山风呼啸,一众奴仆从马车搬下箱笼。
江稚鱼拢着鹤氅,素净的一张小脸躲在帏帽后,瑟瑟发抖。
晨光熹微,斑驳日影穿过树梢,斜斜落在江稚鱼脚边。
绿萝揣着双手,时不时往掌心哈气。
山里比不得城中暖和,如今才刚入冬,枯枝已经挂上落败的败叶,说不清的萧瑟冷清。
绿萝低声嘟哝:“这么冷的天,姑娘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她压低声音,“虽说是老爷让人送东西过来,可这些事让奴才们盯着就是了,何苦在这里挨冻。”
有一句话绿萝没敢说,江廷川送来的能有什么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