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梦中的连有容被下人唤醒,汹汹大火将祠堂陷入火海里,连有容没想到,即便是如此窘境,瞿幼璇还能这般有能耐……
她几乎要被这烟熏火燎中熏死过去。
将中衣的袖口扯下,死死掩住口鼻,四下来人纷纷赶到祠堂灭火,她在不断躲避落下来的房梁瓦片时,终于撞出一片逃生之处。
忍着断裂的毛边擦伤划裂她的身体,终于从那小出口挤了出来……
她跌倒就爬起,躲在墙边,看着已经发觉她踪迹的下人持灯赶来,她拖着无力的身躯,眼中因为水花四溢已经看不太真切亮出,奋力地冲上墙边的树……
命运终于眷顾了她,她稳稳地荡在了树枝上,一点一点地挪动终于她爬上了墙头……
“小姐!小姐在哪!小姐!”
她迷迷糊糊地几乎力不从心要摇摇欲坠时,听到了这模糊的声音。
珈蓝……
她昏迷前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便从高出摔下……
本以为会被摔死,可有个沾了露水的温暖的怀抱稳稳地将她托举住……
“瞿幼璇!醒醒!醒醒!”
男子无比慌张,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不顾珈蓝的抢夺一把推到她,大喊:“她需要大夫!去找大夫!”
珈蓝呜咽着六神无主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大悔自己的无能和迟缓。
她追着男子迅捷的行迹,那天夜里京城中许多人家都听到了痛彻心扉的呜咽声……
“混账!真是气煞我也!连有容!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阎鸻敬穿着单衣披着衣衫望着付之一炬的祠堂,他平生第一次发了怒火,也是第一次动手,狠狠地抽向了一脸慌张、自知不能遮掩的连有容。
“父亲!母亲!”
姗姗来迟的阎宜晴正看到了这让她惊恐地一幕,她被吓得战栗,她冥冥中感觉到,这是无可挽回了……
阎鸻敬不顾火势和阻拦,他退了连有容的惊阻,最终闯入了火海……
下人们被呵斥着冲进去,只带回了被熏晕却仍死死抱住“先妣阳宪公主灵位”……
阎宜晴爬着将瘫跪在地下魂不附体的连有容扶起,却被母亲抬手推却。
只听见母亲在耳边大吼:“天啊!烧尽吧!她自是求死,上苍便该成全!烧吧!烧吧!这偌大的阎府,究竟哪一个真的明白我的苦心经营?”
阎宜晴淌着泪水,一时间发觉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呜咽着保住母亲……
渐渐的落了雨滴,从丝丝绵绵到滂沱大雨,阎家人在这雨中陷入绝望……
天破晓,皇帝听着成燮的来报,只觉得胸口堵的生疼。
他被皇后扶住,皇后从背后帮他理顺气息,对着成燮说:“陛下倚重阎家,阎家就是如此回报陛下的吗?”
“昔日太妃连氏是多么仁慈智慧的人啊,陛下感念太妃劝进恩德,太妃薨逝后对建平伯爵府几番扶持,顾及情分更是将子侄们各个高嫁高娶,那连氏有什么德行堪配公侯,若非是陛下,哪有她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