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什么地方?”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停下时,苏丞心中莫名忐忑,他接过霍延洲递过来的帷帽,乖乖戴好,这才握着对方的手下了马车。
苏丞起初还有些懵懂,待他进入楼内,却看见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在调笑面容姣好的少年。
那些少年神情慵懒,眼角眉梢都带着刻意的媚态,而空气中浮动的甜腻熏香,更是让他面色苍白。
“霍将军……”南风馆馆主谄笑着迎上来,目光却在触及苏丞的身影时骤然一亮,“这位小公子的身段好生风流……”
霍延洲冷冷打断,“给他刺青。”
听到“刺青”二字,苏丞身形一颤,下意识向后退去,却被霍延洲一把捉住手腕。
南风馆馆主淡笑不语,他拍了拍手,命人去取朱砂与银针,然后亲自带路,“两位请……”
“哥哥,我……我不去……”苏丞挣脱不开,只得低声哀求,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不说事事都听我的,莫非你又要反悔?”
“可我……我不能……”在大崇,向来只有优伶和奴籍之人才会在身上刺青,苏丞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颤抖,“若被人看见……”
霍延洲俯身凑在苏丞耳边,嗓音低沉,“是刺在隐蔽处,除了我,没人会看到。”
“那……那也不行!”苏丞摇头,挣扎间,帷帽掉落,他颤抖着抬起脸,正对上楼内众人惊艳的目光。
霍延洲满意地看着他这副惊惧模样,他揽住少年僵硬的肩膀,态度强硬地将人带入了雅间。
为了刺青,苏丞被迫换上了一袭轻薄的纱衣。
雪白的肌肤在红纱下若隐若现,腰间的系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他羞耻地低着头,连耳尖都红得滴血。
柳馆主取出一套银针,在烛火上细细炙烤,朱砂在瓷碗中研磨,泛起血色的涟漪。
“公子莫怕。”柳馆主凑近他耳畔,吐息带着甜腻的香气,“这凤凰图腾最配您这样的妙人……”
苏丞仰面躺在软榻上,微凉的空气激得他浑身战栗。
“将军真要刺凤凰?”柳馆主用指尖蘸取朱砂,在苏丞白皙的腿根勾勒轮廓,“这图腾向来只有花魁才……”
“开始吧。”霍延洲的声音依旧冰冷。
“为什么……”苏丞眼中含泪,望向霍延洲的目光中满是绝望,他都已经那般顺从,为何还要这样对他?
霍延洲没有在意苏丞眼中的泪光,“我要你每次看到这凤凰印记,都记得自己是谁的所有物。”
当第一针落下时,苏丞猛地绷紧腰肢,朱砂混着血珠在雪白的肌肤上绽开,宛如雪地里溅落的红梅。
他死死咬住软木,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那针尖每游走一寸,都在碾碎他作为苏家二公子的骄傲。
少年的额头因疼痛沁出细密汗珠,霍延洲轻抚他的脸颊。
“有了这刺青,你便不必再烦扰皇子伴读一事,日后就能安心留在将军府了。”
苏丞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忽然记起,在大崇,身有刺青者永不得入仕。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霍延洲不仅要囚禁他的身体,更要摧毁他仕途为官的抱负。
当柳馆主的针尖游走时,苏丞痛得眼前发黑,泪水滚落而下。
恍惚间,他看见太后寿宴上,自己敬献的《百景图》正在朱砂中化为灰烬。
霍延洲凝视着少年大腿内侧逐渐有了轮廓的图腾。
浴火凤凰被曼陀罗花枝缠绕,每片花瓣都刺得极深,确保经年不褪。
他指尖抚过渗血的线条,满意地看到少年随之战栗。
这具身体从此将带着他的印记,就像古籍上钤盖的收藏印,宣告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权。
柳馆主技艺精湛,待夕阳西沉时,那精巧美丽的凤凰图腾已是完整无缺。
凤凰垂首,曼陀罗缠绕其羽翼,每一笔都艳丽得惊心动魄。
苏丞面色惨白,他颤抖着手,想要碰触那绮丽的红色凤凰,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颓然垂落。
霍延洲自后方拥住他,手指顺着刺青纹路游走,“很美,很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