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卿卿这话好生伤人啊,”他故作委屈,眼底却漾开笑意,“我若是登徒子,也是只缠着卿卿一人的登徒子,定叫卿卿……求饶不止的那种。”
&esp;&esp;“你!”杜若烟面颊绯红,“我与你说正经的!”
&esp;&esp;“好好,不闹了。”他见好就收,神色认真起来,“既然想学,择日不如撞日,此刻天色尚好,我带你去后山寻处空地,边走边看景致,可好?”
&esp;&esp;“嗯,那咱们现在便走!”说罢,主动抓起徐子文的衣袖,朝着门外拽去。
&esp;&esp;午后山林,静谧宜人,唯闻鸟语松风,好不怯意。
&esp;&esp;徐子文紧握着杜若烟的手,两人并肩行于山径之中。脚下松枝不时发出细微地脆响,仿佛轻轻敲在少年的心间。
&esp;&esp;“烟儿,”他见四周无人,便亲昵地唤她,“这次归家,我特地从京师带了些精巧的吃食玩意儿,待会儿练完箭便拿给你,你定会欢喜。”
&esp;&esp;“可我……却并未替你备下什么。”
&esp;&esp;“不妨事?”他笑意爽朗,“只要你能平安归来,于我便是最好的礼物。说真的,我还曾担心,你此番归家,便再也不回来了。”
&esp;&esp;“怎会?”杜若烟摇头,“既入书院,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学业必当完成,来日亦要一展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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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烟儿你看,”他带着几分得意,“这便是我练功的地方,绝对无人打搅,正适合教你习箭。”
&esp;&esp;徐子文手脚利落地扫开一片空地上的落叶,竟露出一块刻意挖掘的暗坑。他掀开盖板,里面各式兵器陈列有序,俨然一个私藏的武库。
&esp;&esp;杜若烟看得怔住,不禁感叹:“徐子文,你有此等身手,为何不去习武,反倒要来书院从文?”
&esp;&esp;“这你可得问我家那位说一不二的父亲大人了。”徐子文耸肩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他是行伍出身,家中偏只我一个男丁。他总说乱世习武搏命,治世习文安邦,硬是逼我弃武从文。不过嘛……”他话语一转,挑眉看向杜若烟,“谁让你相公我天资过人,文武皆不在话下呢。”说着,他已从暗格中取出一把轻盈、光滑的软弓。
&esp;&esp;“烟儿,我知你通晓射礼,揖让进退、执弓引弦的规矩已是熟稔于心。”他将软弓递到杜若烟手中,神色认真,“你如今所缺的,非是‘艺’,而是‘技’——如何将箭矢稳稳送入靶心的准头。这把软弓力道柔和,你先试着找找手感。”
&esp;&esp;杜若烟依言接弓,习惯按射礼之仪站定,引弓开弦,姿态优雅。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离弦,却只是擦过箭靶边缘,斜飞入后方草丛。
&esp;&esp;她抿了抿唇,正欲再取一箭,却被徐子文连声止住。
&esp;&esp;“停,停停。”他踱步至她身侧,目光专注,“烟儿,若依你方才那般,纵然再试十次,怕也难有一矢中的。
&esp;&esp;杜若烟微怔,轻轻蹙眉:“为何?是我姿势不对么?”
&esp;&esp;“非也。”他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耐心,“规矩你都知,射礼无一差池。可你知晓自己真正的问题在何处吗?”
&esp;&esp;“还望老师明示。”她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又带着几分娇憨。
&esp;&esp;徐子文眸光一柔,凑近她些,低声道:“你心中有规,眼中却无的。记住——忘掉条规,随心而为。”
&esp;&esp;“随心而为?”杜若烟轻声重复。
&esp;&esp;“不错。靶心,不在箭靶上,而在你心中。”
&esp;&esp;他缓缓放开她的弓,手停在她的肩上,引导她微微调正站姿。
&esp;&esp;“风会摇,影会晃,声会扰……若只是用眼去看,你便会被这些细碎所惑。可若用心去感,你会觉出风的脉动,避开光的刺目,屏却声的喧扰。如此,身心合一,弦与箭便是你的一部分。”
&esp;&esp;徐子文指尖轻轻触在杜若烟手背,唇畔灼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声音低沉:“到那时,箭,自会去向它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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