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摇头道:“不,让我亲自来为娘子解钗环可好?”
宋淮州骤然出口的娘子两个字立刻在萧嘉仪脸上点了一片火烧云。
她自小听她父皇唤所有嫔妃都是位分亦或是名字,却从未听过娘子二字,这两个字宛若一颗重石投入她的心湖之中,激起一片震荡后,又化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宋淮州的指尖微凉,从萧嘉仪的耳边经过时激起萧嘉仪一阵颤粟。
宋淮州察觉到萧嘉仪的反应后,偷偷的抿嘴笑了起来,却不想这一举动全被镜子透露给了萧嘉仪。
不知是红烛过多,还是这礼服太过厚重,萧嘉仪只觉得这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虽然头一次接触这发冠,但宋淮州仔细又小心,不多时就将周围的钗环卸了下来,等将凤冠整个拿下来时,萧嘉仪看了眼镜子后兀的捂住了额头。
宋淮州立刻将萧嘉仪转过来关切道:“是不是我的动作太莽撞,碰疼了你?”
萧嘉仪看着宋淮州眼底的关心摇了摇头,宋淮州看着两侧压塌的头发,瞬间就猜到了真正的理由。
将手轻轻的搭在萧嘉仪的手背上,“让我看看好吗?要是太红的话,就得用药酒揉一揉。”
萧嘉仪感受到宋淮州手心的温度后,微微低头躲避了宋淮州的视线后才将手移开。
如宋淮州料想的那样,凤冠太重压得萧嘉仪额前出了一道红印子,在准备起身拿药酒前,宋淮州钉住身形后倾身上前吻在了萧嘉仪的额间。
待感受到萧嘉仪骤然僵住的神态后,宋淮州起身笑了起来,随即去找了药酒出来,坐在萧嘉仪身前轻柔涂抹上去。
萧嘉仪被宋淮州的笑羞的满脸通红,要让她吟诗做文章,骑马射箭她都不在话下,但涉及到男女之事上,她却不怎么精通,于是萧嘉仪端起公主架子羞恼道:“你不许笑!”
宋淮州立刻抿起嘴来道:“是,娘子说什么,为夫都会认真做的。”
萧嘉仪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宋淮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老实,之前分明让他唤自己名字时,他都会害羞的不行,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娘子的也不知道羞愧。
待印子消的差不多时,宋淮州净手后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嘉仪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的看向宋淮州。
宋淮州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烛光后提醒萧嘉仪道:“娘子,都子时了,咱们去休息吧。”
萧嘉仪腾的起身,礼服将凳子刮倒,发出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门外含巧立刻开口问道:“公主,有什么事吗?”
以往含巧总是候在门外亦或是侧塌旁听候吩咐的,十几年的习惯却在今晚让萧嘉仪有些接受不了。
这点响声外面都听得那么清楚,万一一会儿
萧嘉仪一把拽过宋淮州红着脸吩咐道:“你,你,你让含巧他们离得远一些,没事的就叫他们下去休息吧。”
宋淮州自是能理解萧嘉仪的意思的,于是他出去应付了含巧和元宝,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他们退下了。
回来时萧嘉仪还站在原地,在看见宋淮州走近时,她下意识的往后退,最后竟是自己主动的跑到了床边。
宋淮州一把抓住萧嘉仪,将其带到了身前,眼中带笑亮晶晶的直迷得萧嘉仪别不开脸去,愣是站在原地叫宋淮州将外衫褪去,但宋淮州并未急于将其推至床上,而是待萧嘉仪坐下后,宋淮州亲自蹲下去给萧嘉仪褪去了鞋袜。
萧嘉仪自小就受着旁人的侍奉,但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害羞。
在看到宋淮州褪去他自己的衣衫时,萧嘉仪更是慌乱的往床里扎,胡乱的扯着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宋淮州看着仿若小兽受惊样子的萧嘉仪觉得甚是可爱又觉得好笑,等他也坐在了床上后,先落下了红帐,烛光隔绝后,略显昏暗的空间里,萧嘉仪的紧张也缓解了几分,宋淮州耐心的等着萧嘉仪把被子拉下来。
宋淮州牵起萧嘉仪的手,慢慢的与萧嘉仪坐在了一侧,待感受到萧嘉仪的手心温热起来后,宋淮州才开口道:“娘子,你紧张吗?”
萧嘉仪没应声,宋淮州却自顾自的深吸了一口气,“娘子,我紧张的很。”
萧嘉仪刷的一下转过头去,似乎想从宋淮州脸上找出与她相同的情绪来,可惜除却宋淮州脸上看不清的红晕,她倒是没瞧出太多其他情绪来。
宋淮州的眼睛里仿佛坠入了点点星光,忽闪忽闪的望向萧嘉仪,随后把萧嘉仪的手心放至心间的位置道:“不信的话,你探一探,是不是咚咚作响。”
宋淮州的话紧的很,不等萧嘉仪作答,便说道:“我,我怕冲撞了你,万一我太紧张伤了你就不好了,要不,要不今晚咱们还是先休息吧。”
萧嘉仪紧张了一晚上的情绪刷的一下就石化了,临门一脚了,宋淮州要撂挑子不干了。
情绪忽的拱到了头顶,向来不服输的萧嘉仪想起宫里姑姑们的教诲一把扯过宋淮州的衣领,毫无章法的吻在了宋淮州的唇上,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感觉撞在了一起,兀的有些疼。
而强硬的贴了几秒后,萧嘉仪偷偷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宋淮州眼中带笑根本就没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