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回想了下,总觉得有点奇怪,前几次他见周流走路都很稳当,看上去已经康复,怎么今天又不行了?
而且,周流今天本该到场的,现在又是上班时间,这个点来医院看病,说明是临时发生的事。
周流身上一股浓重的膏药味,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差了。江宵说:“怎么样?”
周流敷衍道:“还行。”
医生从房间里出来,见两人对话,以为江宵是周流的家属,将注意事项递过去:“二次骨折不是小事,再受伤有终生残疾的风险,家属盯着他点,受伤的腿尽量别使劲,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要久站。”
“二次骨折?”江宵看向周流。
周流啧了声,不以为然:“下楼梯不小心摔下来了。”
一听就是骗人的鬼话。
江宵:“第一次骨折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陌生人?”周流面无表情道,将江宵刚才说的那句又回敬了过去,“咱们已经没关系了,是你说的吧。”
还真是把他说的每句话都刻在心里了。江宵甚至怀疑,周流会不会有个小本本,趁他不注意就偷偷在上面写江宵今天哪句话又惹到他了云云。
“你去哪?送你回去吧,我开了车。”陆蔺行的车停在车库里,江宵出来得急,直接开出来用了,现在倒是便宜了周流。
周流嘴唇挑起一个恶意的弧度:“回家,你也跟我一起?”
江宵没说话,一手拉过周流手臂,让他搭在自己肩膀上,道:“受伤的腿别使劲,撑着我吧。”
周流目光微微变化,他打量江宵,随后故意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江宵毫无准备,差点被他压倒,好在下一秒稳住,带着周流朝电梯走去。
周流收回恶作剧,受伤的那条腿经过治疗,稍微好转了些,在地上踩实了便有股钻心的疼痛,他强忍着剧痛,面上没有丝毫表情,额头冒出细密汗珠。
这时江宵侧过脸看他:“别忍着,以后要撑拐棍,别怪医生没告诉过你。”
周流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对面走过来一大群人,似乎是庆祝病人康复,全都手捧一大束鲜花,花香迎面而来,江宵下意识看向周流,周流却转过了脸,不让他看。
两人下了电梯,进了车里,江宵再次看去,周流侧脸包括脖颈处全都红了,看上去颇为惨烈。
周流的过敏症状好像又严重了。
江宵将一板过敏药丢到周流怀里,周流看了看:“给谁买的?”
“我自己吃的。”江宵说。
周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掰出五粒药片,江宵正要启动车,看到这一幕连忙按住周流的手。
“一次吃两粒。”
“见效太慢。
“那也不行!”
这又不是维生素,真不怕吃出问题吗?江宵简直不可置信,回国后的周流,性格也变得疯狂了,他劈手夺过药盒,给周流丢了两片:“水在旁边,自己拿。”
周流慢悠悠含着药片,扫了江宵一眼,才仰头喝了口水。
“你今天来医院做什么,不是在季雾那里检查么。”
“江正在重症,找不到人签字。”江宵言简意赅,一句话就说完了,这时他忽地想起什么,“你是不是找人去打江正了?”
“他不该打么?”周流冷冷道,“那么个烂人,你何必救他。”
江正对周流做的那些事情,还达不到他想让江正死的目的,真正引爆周流的,是江正给陆家提供他跟江宵谈恋爱这一导火索。
江家人对江宵不好,但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江宵,这是家人该做的事情吗?就冲这一点,周流就没把他当江宵的哥哥。
“我知道。”江宵有些出神,望着前面的路,喃喃道,“这次之后,他再发生什么,我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