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当时,感受到的,是无尽冰冷的恶意与杀念。
如果季雾所说是真的,他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对方力量感很强,一定是男性。但江宵并不认识一个喜欢百合花,还会用左手的男人。
他的社交圈子并不大,交好的人则更少,而且大多数在毕业后便了无音讯,再无联系。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同时认识他跟陆蔺行,还跟陆蔺行有仇,更是寥寥无几。
不过,他倒是认识一个对花粉强烈过敏的人。
“——阿嚏!”
周流皱着眉让助理将花拿出去,助理说:“这是彭总送来的……”
“都拿出去。”周流冷冷道,“以后任何花都别想进我办公室,听到了吗,否则扣你工资。”
助理只得拿着花出去。
就这么一会,周流脖颈上已经开始冒红疹子,痒得难受,他一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几颗强效抗过敏药,混着冷水喝了。
新药有点卡喉咙,周流硬是给咽下去,咳了几声,只觉脸上也开始痒了,对着镜子一看,果然也红了一片。
周流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摔。
原本打算见江宵,被临时业务拖住了腿,刚处理完又过敏了,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见江宵?
只能暂且推迟了。
但周流还是生气,电脑屏幕上还在播放陆家跟江家的“世纪婚礼”,两个大男人办什么婚礼,看着不害臊吗?
不知道是不是过敏的缘故,周流呼吸都有点不畅,扯松了领带,这才感觉好点。然而看到屏幕上的江宵又开始生气。
在国外,周流也戴着戒指,凡是在酒吧跟朋友喝酒,一律被周流亮出来的戒指逼退。
朋友起初还调侃说怎么不把嫂子一起带过来,被周流搪塞了几次之后,也逐渐发现不对。
“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吧,周。”朋友表情揶揄,“你是不是太想谈恋爱,精神分裂了,实际上压根没有这么一个人?”
“滚。”周流只回了一个字。
“肯定没有啊,你看他既不跟女朋友打电话,也不连视频,异地恋过成你这样子,早就分手了吧。”
周流:“他是男的。”
“男的也……还真有这么号人啊?”朋友惊讶道,“周,你不会在骗我吧?”
“骗你有意思么。”周流端着酒慢慢地喝,他要的是烈酒,每喝一口都有股火从喉咙一路蔓延至心口,灼烫中带着一股冰冷的苦涩感,“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玻璃杯壁反射出周流的模样,黑发凌乱,连头发丝都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意味,谁能想到这个男人早就被婚姻套牢了呢。就连酒保都有点同情,给他支招: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就说你醉了没人管,他要是爱你,肯定会来接你。”
周流喃喃道:“我把他拉黑名单了。”
众人:“……”
那你现在这样,你活该。
办公室里,周流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红印子还没消下去,看上去甚是吓人,他有点烦躁地啧了声,突然间心里涌起不爽。
他又不是江宵的狗,凭什么非要凑上去找不痛快,就让他等着,急死他。
江宵早就把周流那句“明天我来看你”抛到脑后了,只当那是句寻常的客套话。
正常人都会这么做,毕竟他跟周流这么久没见,而且对方不恨他就不错了,天天跑来这里欺负病人,对他风评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