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是重点。
江宵将袖扣放在一旁,继续拆这个盒子,通常很少有人会仔细地看包装物,江宵也是,但他很快,就从盒子下方海绵凹槽里发现了一枚熟悉的……
窃听器。
徐家制作的窃听器。
“我一直在想,凶手究竟怎么样才能精确地把控时间,尤其是当时时间差很短,如果你找侍者送出这份礼物,又怎么确定当时房间内没有其他人,现在已经都明白了,就是因为这个窃听器吧。”
“你没有过敏,只是拿药当借口,再用侍者试探。当侍者将礼物送进去,你既可以确定江沉在房间,又确定没有其他人,所以你在侍者离开后进屋,江沉对你显然没有戒心,于是你趁机杀了他,并且拿走了许愿石。”
听到江宵有条不紊的推理,徐迟站定,像没骨头般懒洋洋靠着墙壁,抱臂看着江宵,反而笑了。
“推理得有模有样啊,原来你一直都怀疑是我?”
“可是,说我杀了江沉,这个证据似乎不够啊。”徐迟遗憾道,“我没有理由杀他,不是吗?而且,在里面放窃听器,这么就代表我一定会杀了他呢?我根本就没去过他的房间,这种证据,并不能说服任何人。”
江宵看了他一会,摇摇头:“我确实没有证据了。”
“没事别瞎想。”徐迟揉了下他的头发,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船靠岸之前找到解药。”
“至于这个呢……”徐迟从江宵手里拿走那枚窃听器,“我只是怕江沉对你做点什么,当作保险罢了。”
“江沉会对我做什么。”江宵说,“他难道也想杀了我吗?”
“那应该不可能。”徐迟笑了,“不过,他可能会想杀了我吧。”
江宵说:“你帮我热个牛奶吧,好吗?”
徐迟没好气:“你就把我当仆人使唤吧。”说着拿着杯子进厨房了。
江宵则迅速推着轮椅,进了更衣室。
那件衣服,应该还在……希望徐迟没有把它丢掉。
江宵现在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徐迟进过江沉的房间,如果他找不到证据,他的猜测就全都不成立了。江宵在衣柜里费力地翻动,整个人都埋进衣柜里了,听到模模糊糊的一声:
“宵宵公主,干嘛呢,拿衣柜当床睡?”
几乎没人敢指示徐大少爷干活,只有江宵是个例外。徐迟并不太熟练地热好了牛奶,结果江宵不在客厅,徐迟心立刻提了起来,生怕又来个什么张三李四的把江宵给劫走,结果就看江宵躲在衣柜里不知道在干嘛。
江宵探出头来,长长呼吸几次,手指捏着一件铁灰色的衣服,说:
“证据。”
这衣服是徐迟当时洗过澡后穿的,当时他还流鼻血了,衣服前襟浸了点血渍,现在衣服前面倒是很干净。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江宵将那衣服的衣袖折起来,上面是一片血渍,像是不经意间擦到的。
这里一定是徐迟跟江沉发生争执时产生的痕迹,而因为痕迹不多,位置也很偏,徐迟并未注意到。
“如果你没去过江沉的房间,这里为什么会有血?”江宵说,“现在拿去检测,应该还能检测出江沉的血吧,你想怎么解释?”
徐迟沉默半晌,轻笑起来。
“宵宵,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
“我的确去过江沉的房间。”
徐迟脸上并没有被揭穿真相后的恼羞成怒,也不像闵之楼那般歇斯底里,相反,他出奇得平静,仿佛他们只是在聊天气,或许是考试成绩。
“你进屋时,江沉就已经受伤了。”江宵说,“但你还是动手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