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桃来到卢克索神庙这么久了,也大致摸清楚了約拿在神庙里的地位。
約拿很少直接下令,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臂膀代为打理日常小事,但只要是约拿下的命令,便没有人敢违抗,哪怕是法老,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大概是因着约拿身后强势的神官集團,以及神庙这么多年来侵吞的田地资产与人口作为后盾,要知道,整个埃及将近四分之一的人直接或间接地为庙宇服务,神官集團打着信仰的大旗,几代人以来的扩张畅行无阻。
如果没有神官集团的助力,整个埃及连最基本的税收都难以保障。
这也是历代法老想不明白的地方——在征税上,经文竟然比拳头更有效率。
“好了。”
身后服侍赛桃穿衣的人紧紧系上腰带,纤瘦单薄、仿佛塞进什么便会在肚皮上轮廓清晰可见的一把小腰被紧紧裹着,连带雪团似的臀部,也显现出圆润的肉弧。
这身长袍织金嵌玉,亚麻里精纺着金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像真的把日光纺进線里,披在身上一样。与此同时面料飘逸透气,风一吹,肉多的地方便显出轮廓,藏也藏不住,叫人看直了眼睛。
长袍的胸前做了荡领样式的口袋,松松挂着,托举着细嫩的花苞,一弯腰,便能窥见一二分颜色。
北非暑热蚊虫多,埃及几乎人人都使用加了大量草药的化妆品,赛桃一双水杏般的大眼睛被人用绿松石研磨而成的眼線膏勾勒出眼线,红赭石粉末扑在两颊,鲜红欲滴。
最后是一点点橄榄油气息的香膏,被重重地抹在赛桃的后颈处,混合着肤肉的热气,芳香四溢。
赛桃被打扮得像一颗漂亮的圣诞树,送出了门。
他原以为所有神官都会郑重妆饰,却不想只有他一人衣着繁复。
走在外头,太多双眼睛看过来了。
赛桃却只覺得害臊,两颊红得越发像鲜嫩的苹果。
就他一个人穿得花里胡哨,难怪大家忍不住看过来。
赛桃无意间和其中一双眼睛对视,那人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
今天天气有这么热嗎?
赛桃緩緩移开了视线。
赛德节的举办地点在形制恢弘的露天鬥牛場,整个场地呈鸟巢状,四周围拢,中央下沉,最最中央起建一个平台,平台上搭建了遮阳的棚子,这便是赛桃一会儿要站着的地方了。
赛桃被送入中央的平台上,不知是不是错覺,他总感覺,有太多的视线黏在自己的身上了。
这视线好像要化为实质,触手一般紧紧缠绕着赛桃。
炮灰……也会这么被人一直盯着看嗎?
赛桃不懂。
大概是他今天穿得太奇怪了,
赛桃很快放弃了思考。
“他好漂亮……腰怎么只有一点点,都不吃饭吗?感觉随便塞点什么就满了。”
“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么白的人,老天,他一定是拉神派来的……”
“天呐,感觉那身衣袍都没有他白,全身上下尽是白粉色的……总觉得一掐就会留印子。”
“看起来年纪好小,成年了吗?就这样做了小神官,会不会太辛苦了?”
“他那里好小,感觉只有一点点肉,真的可以产出圣水吗?”
“……我愿意帮他揉大一点。”
“想得美,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我们这种人,说不准陛下纡尊降贵,親自帮他揉开呢?”
“就是,说不准,那些达官显贵们抢着帮忙呢。你非要死皮赖脸贴上去,小心被人一腳蹬开。”
“……那我也愿意。”
“你们一个个地做什么梦呢,这种人物,我们这种人要是敢贸然凑上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幻想人家用腳来踢你?真是做梦。”
“……也对,他的脚,看起来比我们的脸都干净。”
“别说了,诶,你看那里,陛下开始加冕了!”
这群人顺着说话人的手指看过去,不错,美倫普塔身披逶迤曳地的长袍,他曾为了南北征战剪齐额短发,这在崇尚长发披身的埃及贵族中并不多见,因此这次的加冕,美倫普塔头顶一顶齐肩假发,发丝编进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正正缓缓向斗牛场一侧的王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