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十岁上下的孩子,他们或与赵家有亲,或是赵家旁支出身,平日在族学里就以赵江俨马首是瞻,只要赵江俨须要,他们便自觉维护,将李骄隔绝在外。
李骄靠近不得,急得眼睛都红了,“你快把东西还给我!”
“不还不还就不还!”
赵江俨无比得意,“你个小偷,我要告诉孔先生,看孔先生还会不会收你当他的学生!”
其他孩子便跟着起哄,指着李骄的鼻子骂他是小偷。
“我说了我不是小偷,这端砚就是平西郡王送给我的。”李骄老实乖巧,不善争吵,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说是郡王送你的?有谁看见了?”
“就是啊,不过一个洗脚婢生的小野种,郡王怎么可能送你如此贵重之物?”
孩子们七嘴八舌嘲笑起来。
“我不是小偷!更不是小野种!”他们的话激怒了李骄,他握着小小的拳头,怒视高高在上的赵江俨。
赵江俨见他生气了,脸上兴奋之色愈浓,“原来你最怕人家说你是野种啊?”
“你娘是洗脚婢,说你是野种还说错了吗?如今你不过是鸠占鹊巢,哄着我长姐才让你挂了个嫡出的名头,而你那个贱婢娘还陷害我三姐姐。”
“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看你这个贱婢的儿子,不仅是野种,也会是个坏种!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进赵家族学,不配和我们平起平坐一起读书!”
“对!赶出去!赶出去!”边上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接二连三的起哄。
李骄忍无可忍,浑身发抖,“不准你说我娘!”
小小的身子径直冲了过去,要把赵江俨从椅子上拽下来。
李衡适时进来,拦住了他,“都安静!”
闹哄哄的学堂静谧了一瞬。
李衡是赵怀良请来的代课先生,赵江俨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从椅子上下来,冲他作揖。
李骄还想过去把端砚拿回来,被李衡按住。
他皱眉,“怎么回事?”
李骄红眼指着赵江俨,“他未经同意,擅自从我书箱里拿走了端砚,还污蔑我是小偷,还……还辱骂学生是野种。”
赵江俨半点不心虚,“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可是得先生教导的好学生,怎么可能口出恶言?况且我与你无冤无仇,又何故要刁难于你?”
“只是我父亲书房里正好丢失了端砚,和你这一模一样,我不过疑心多问了几句,你就发作起来,张牙舞爪想打人,如今被李先生抓个正着,还空口白牙的污蔑人。”
“你——”
李骄还小,从未遇过这般无赖之人。
这到底是谁污蔑谁啊?
李衡夹在中间,一边是自己的大侄子,一边又是主家的公子,他只好让赵江俨把端砚交上来,细看之后,“这端砚的确乃郡王所赠,当日我亲眼所见。”
李衡如此说了,赵江俨只好撇撇嘴,“哦,那便是误会了。”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李衡瞧他那副样子,知道是被二房惯坏了,也不好说什么,最后环视一圈,罚全部人抄书二十遍。
李骄纯属无妄之灾,不过他心态好,全当罚抄是练字了。
原以为今日就这么过了,下午散学时,赵江俨带人围堵了他的去路。
李骄下意识攥紧斜跨在肩上的书箱,“让开。”
赵江俨偏不,“你害我们所有人被罚抄书,你就想轻易走了?”
“那你想如何?”李骄板着小脸,神情严肃。
赵江俨斜睨着他,百无聊赖地掏掏耳朵,“你若是现在跪下向小爷道歉,小爷今日便放你一马,不同你计较了。”
李骄却记得书中所言,“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啊!”
话刚说完,后头有人朝他膝弯踹了一脚,李骄没提防,直接跪倒在地,不过他骨子里倔强,强撑着要起来,几个孩子蜂拥而上,摁住了他的肩膀胳膊。
李骄疯狂挣扎,就在赵江俨要给李骄几分颜色瞧瞧时,不远处的校场里,赵澜俨骑马赶过来。
“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