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二人吵闹过后,再次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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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衣渐浓,五日后,秋闱放榜,李衡不出意外,果然中举。
刻薄如罗氏,也对这个庶子有了表示,李彻亦然,而赵清仪身为当家主母,不好装聋作哑,便吩咐檀月准备一份贺礼送去翠竹轩,当日檀月回来禀报,说赵二老爷下了帖子,请李衡到赵家族学授课。
赵清仪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二叔多半是借这个由头趁机示好,倾尽资源助李衡筹备明年会试,若明年李衡高中,将来就得还这份恩情,届时二叔再提联姻就顺理成章了。
这是大多世家门阀惯有的操作,莫说赵家这等门第,寻常富户也多会资助同乡的学子赶考,就盼着有人能一飞冲天,为本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赵清仪并未多想,便将这件事搁在一旁。
往后将近一个月,她难得清静,每日除了打理后宅,更多时间都扑在了外头的铺子上,而先前派出跟踪罗贵的小厮也传回了消息。
罗贵三年前就拿着姐姐罗氏给的钱,在老家铜乡办了个当铺,借当铺的便利私底下放印子钱。
这若查起来,可是轻则流放,重则杀头的大罪,罗氏姐弟敢如此放肆,多半是仗着李彻在京中的官身。
赵清仪暂且按下不动,只让人继续盯着。
至于李彻么,自赵漫仪进门后,就鲜少出现在她面前了。
不管赵漫仪这件事有多丢人,也不是全无益处,好比眼下,她有了贱妾的名分,与李彻可谓日日纠缠,浓情蜜意。
罗氏更是主动把骏哥儿送去琉璃斋与赵漫仪同住,名义上算是把这个孩子过继给她傍身了。
以至于院里的下人都不敢拿赵漫仪当贱妾看待,对她多了几分恭敬,也因此,赵漫仪的气焰更胜从前。
这日一早,玉袖过来向她请安,与赵清仪闲话几句,便开始说起赵漫仪的不是。
“大奶奶,妾身觉着您就是太仁慈了,瞧瞧这一个多月来,那贱妾只在新婚第二日来给您请过安,之后日日都说自己腰酸腿软,百般推脱,这般架子,不知道的还当她才是正经主子呢。”
玉袖这般说自然有她的心思,她是不在意李彻的宠爱,却不喜欢赵漫仪那股小人得志的嘴脸,况且她们还同住一个院里,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没少忍受赵漫仪的大小姐脾气。
而每每她受挤兑,李彻都会向着那个贱妾多一些,这更让玉袖心生不满。
她倒是怀念过去的清净日子了。
赵清仪听出玉袖话里有话,这是希望自己出手整治赵漫仪,但私心里,她不想掺和进去。
正想要如何婉拒,忽的就听玉袖掩唇干呕起来,随行的婢子赶紧抱出痰盂,看得出是随身携带了。
就说明这症状不是一两日的事。
赵清仪杏眸微动,当即让人去请郎中。
玉袖干呕一阵才缓过来,面色微红的说,“妾身没有大碍,只是近日时常犯恶心,估摸着,是又有了。”
刚伺候李彻时,玉袖怕赵清仪介意,还会服用避子汤,后来赵清仪没让她这样做,她自然而然便有了身孕。
这也在玉袖的意料之外,她原以为自己这个年纪了,应是没那么容易再怀上孩子的。
赵清仪视线掠过玉袖的小腹,倒没有太大情绪,等郎中来了以后,确诊是喜脉无疑,且已经有了月余。
赵清仪没藏着掖着,当日便昭告全府,又给玉袖多拨了两个丫鬟伺候,还免了玉袖的晨昏定省。
罗氏自是最高兴的,多一个孙子,多一分福气,不都讲究儿孙满堂,便象征性地去看了玉袖一回。
而当夜李彻知道玉袖有孕,就撇下赵漫仪去陪玉袖了。
彼时赵漫仪还和往常一样,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盼着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顿晚膳,结果眼看着李彻拐进了玉袖房里,整夜都没出来。
赵漫仪也从下人口中得知玉袖有孕的事,本以为李彻不会在意,这会儿就被打脸,怒气直上心头。
玉袖这个贱人,仗着和赵清仪关系更近,让李骄先占了嫡长子的位置,如今玉袖再次有了身孕,倘若生下来,不论男女,玉袖的地位都将远超自己。
她决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玉袖同样警惕着她,所有入口贴身之物,都由赵清仪派来的婢子经手,很长一段时间,赵漫仪都找不到机会。
直到这日,玉袖用过晚膳,在院里消食。
已经快三个月了,这肚子还未显怀,但有过生产一胎的经历,她知道光吃不动容易难产,便在婢子的搀扶下,绕着琉璃斋散步。
赵漫仪在房里瞧见她,就让婢子带着燕窝过去,心口不一地恭贺玉袖。
“大爷对我很是宠爱,这燕窝山参日日都往我房里送,如今你有孕在身,我便分些给你,算是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