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蜷缩片刻,还是抬手,缓缓抚在司辰欢一片绯红的后脖处,微微用力,让他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那片皮肤软而烫,同云栖鹤微凉的指尖相触,司辰欢只觉如过电一般,浑身都泛着一层细密的痒。
空气因距离的过于靠近而变得稀薄灼热,司辰欢能看到自己在云栖鹤瞳孔中的倒影,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的却是这双眼曾因自己露出目眩神迷的时刻,那是……他们在洗髓池欢好的时刻。
司辰欢面色更红,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这惹人怜爱的情态,他后背紧贴着门,退无可退,想要逃开,却被云栖鹤看似清瘦实则精壮的手臂拦住去路,只得困在这逼仄空间中。
“嗯?”云栖鹤轻哼一声,手心却还在摩挲他后颈软肉,原本微凉的掌心也渐渐染上滚烫,每一次触碰都带起司辰欢情不自禁得瑟缩,却偏偏避无可避。
“为什么,说你我是伴侣?”云栖鹤像是得不到答案便不罢休的模样,头更低向司辰欢,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司辰欢在这潮热中鼻尖沁出了点细汗,微微黏腻的、湿润的汗水便同云栖鹤碰在了一处。
说不清是谁的心跳声响如擂鼓,司辰欢原本躲闪的眼神猝不及防撞见云栖鹤那深黑眸子间,被里面暗藏的翻涌情绪心惊一瞬。
那像是……苦苦压抑了经年累月而不可得的情愫。
司辰欢这浓烈深沉的眼神所蛊惑,殷红的唇瓣微张。
第74章第七十四章第七十四章
“我……”
司辰欢的呼吸灼热而克制,他仰着头,带着水色的目光看向云栖鹤。
微张的唇瓣能看到一点红舌,与雪白牙齿碰撞间,发出短促又茫然的几个音节“我其实……”
骤然亮起的白光打断了他的话。
司辰欢愣了一瞬,然后迅速看向腰间的传讯令牌。
“楚川传信了?!”
司辰欢从未如此感谢过楚晚舟,他眼中水色迅速消退,一把推开身前的云栖鹤,坐在简陋小桌边拿出传讯令牌,不去看云栖鹤。
他低着头,假意看信,实则缓缓吐出好几口长气,待心绪稍定,这才认真打量起传讯令牌。
楚川的信又臭又长,几乎四分之三都在控诉他和云栖鹤把自己抛弃而过二人世界的。
司辰欢的目光在这个“二人世界”上停留几秒,耳尖原本消退的热意又有袭来趋势,他愤愤想,这楚晚舟不知从哪学来的词,简直胡说八道。
后面部分则正常许多,包含了许多重要信息,大抵是从苏幼鱼那得知的。
司辰欢扫到一处,暂时忘了微妙气氛,惊喜出声:“太好了,乌小姐她们被接到苏家的地盘,保护起来了。”
一时没有回应。
司辰欢下意识抬头,却不知何时,云栖鹤已站在了他身前,居高临下投来的视线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同他对上眼神时,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司辰欢拿着令牌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自在,他侧过头,避开云栖鹤视线,再次开口时没了方才的轻快。
“天音门走了一步好棋,率先将丹枫城出现行尸一事上报仙盟。如今三宗鼎立,关系却称不上和谐,当下执牛耳者为药宗,剑宗和器宗想必目标一致。行尸一事爆出,药宗宗主为避嫌,已提前几日离开药宗去往仙盟殿了,任由剑宗和器宗派弟子来探查,难怪今日会有剑宗的飞舟前来。”
余光中有白衣拂过,云栖鹤已坐在了他对面,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药宗宗主不在宗门?”
司辰欢忍不住抬头,在烛光跃动间看向他的侧脸,只见他神情温和,眸色沉而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方才那股浓烈到足以将人溺毙的情愫,仿佛晨间云雾一般,被阳光一照,便杳无痕迹。
司辰欢有刹那的晃神,按理来说他应该感到庆幸,但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却又生出些不甘。
好像方才意乱情迷的人,只有自己一样。
“怎么了?”
察觉到他停留的注视,云栖鹤偏过头来,看向他。
还问我怎么了?
司辰欢那点不甘就化作了闷气,“没什么,你自己看吧。”
他将令牌丢到云栖鹤怀里,在对方不解的注视下,脱掉外面一层麻衣,然后施了个清尘诀,穿着雪白的里衣扑到软榻中,三两下将锦被卷成一团,只留给云栖鹤一个后脑勺:“我累了,休息吧。”
司辰欢其实也不想跟他同睡一张床,但看了看木屋原本那张硬邦邦不知道放置了多少年的床板,再看看云栖鹤堆出来的高床软枕,司辰欢纠结了几秒,还是从心地扑到软榻中,柔软如云端的触感让他心中郁闷消散不少,司辰欢没忍住用脸蹭了蹭雪白枕头,舒服地眼睛眯起,像一只慵懒的猫。
身后有衣服的窸窣声响起。
司辰欢的动作稍停,意识到是云栖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