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起世怜背靠凉亭柱子,食指中指并拢,双手指剑交叉,闭眼运气,与世怜对掌,将体内仅剩的内力尽数传过去。
传功间,厉青崖明显感觉到与她手掌相对的冰块般的手心,似乎在慢慢融化。世怜体温不断攀升,惨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一丝血色,他打冷颤的幅度也有所减轻。
他的手心像粘在了厉青崖手上,无意识中摩挲她的掌心,像是亲昵地撒娇,他在主动追逐温暖。
而厉青崖则从一开始的吓出冷汗,到传功时身体热气蒸腾,再到传完功后身体虚浮。体内的内力尽数榨干,一滴不剩。
只见世怜体温稍许回暖,可他体内的蛊虫仍未被她的内力逼出,他的呼吸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断了。
怎么办?她已经把内力都渡给世怜了,怎么还不行?这蛊虫要怎样才出来?
厉青崖眼睁睁看着世怜衰弱下去,浑身跟着世怜一起颤抖,手上不稳,几近无力扶住他。
世怜不能死。她厉青崖绝不让世怜死在她面前,还是受她牵连而死。她才刚认清自己的心,他们还有很多事没一起做,怎能让他就此死去。
快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她若现在去抓始作俑者过来现剐,是否也能解蛊毒?
厉青崖慌里慌张握着身旁的刀,腿脚一软,起身间差点把自己绊倒。
世怜的脸逐渐青灰,她现在无论去找大夫还是抓苗女过来,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她身上还有什么能救他?
倘若她的内力不行,那她的血呢?厉青崖体内的蛊虫在她身上已八年,和她早已融为一体,她的血说不定含有该蛊虫的功效。之前师父说过它是宝物,那她就信他一回。
厉青崖一把抽出刀,利落在手腕上划一大口子,血珠争先恐后涌出来。她捏开世怜的嘴,将手腕放在他唇上,血水从她手上滑落进世怜嘴里。
她手下的脸庞一歪,血顺着他脖子流下去。世怜嘴巴紧闭,颤抖着仍无声挣扎着。
“喝下去!”厉青崖痛声道。
世怜毫无反应,似乎半陷入昏迷中也不愿喝她的血。
厉青崖不信邪,再次将手腕重重往他嘴里塞,世怜闭着眼呜咽,脑袋不住往一旁躲。
厉青崖大怒,抬起手腕猛吸一口血,对着世怜的嘴喂下去。
世怜一开始还在无意识挣扎,厉青崖用舌尖撬开他的唇,将血水喂进去,嘴里充斥浓浓的铁锈味。她边喂边用舌尖轻触世怜的舌,像在安抚他。
世怜的舌像被激活一般,瞬间缠了上去。两人的舌交缠共舞,分不清是在喂血还是在传达心意。
世怜似是认出她来,不再挣扎。她喂进去的血也尽数吞咽下去。
直到厉青崖头晕目眩,才停止喂血,用外衫在手上随便包扎。世怜的脸色逐渐红润。
倏地,他转头猛喷一口黑血,血中有一个极小的身影在蠕动。厉青崖一刀了结了这只蛊虫,蛊虫炸开,虫身四散飞溅。
厉青崖嫌恶地用手帕擦掉被溅到的刀身,回头看世怜,他的呼吸声平稳有规律。
他活下来了!
厉青崖脚一软,瘫坐在地,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