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林总今晚。。。”池渝的目光从她锁骨处的碎钻一路攀至发间,忽然轻笑出声,“真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尾音勾着几分戏谑,眼底却暗涌着危险的占有欲。
林葳蕤指尖戳了戳他眉心:“开你的车,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语气凶狠,池渝只好乖乖收回了眼。
当林葳蕤挽着池渝的手臂踏入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时,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二人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宾客们纷纷举杯致意,寒暄声此起彼伏。
程家长子程书庭端着两杯红酒迎面走来,脸上堆满殷勤的笑意:“林葳蕤,真是稀客啊。”他将其中一杯酒递向林葳蕤,“来,敬你一杯。”
林葳蕤望着眼前晃动的暗红色液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向来滴酒不沾。
池渝虽在几步外与人交谈,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她身上。见状立即折返,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见谅,葳蕤她不善饮酒。”
程书庭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般笑道:“当年在学校就见你处处护着她,这两年没来纽约不知二人近况,如今看果然修成正果。”他促狭地眨眨眼,“当真是佳偶天成。”
池渝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有她确实是我的福气。”他空出的手自然地揽住林葳蕤的腰肢,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按,像是无声的安抚,林葳蕤垂下头,无声地笑了笑。
忽然,一抹奶白色的纤细身影翩然而至。曳地的丝绸长裙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来人轻轻拍了拍林葳蕤的肩膀。
"静好?!"林葳蕤转身的瞬间,眼中倏然亮起惊喜的光芒。她不顾众人目光,一把将眼前人拥入怀中,连声音都染上几分雀跃:“你来纽约怎么不告诉我!”
周静好笑着挣脱她的怀抱,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昨天才临时决定的行程。”她凑近林葳蕤耳边,压低声音道:“听说你要来这个宴会,我可是特意甩开我爸溜过来的。”顿了顿,又促狭地眨眨眼:“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池渝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轻弹了下周静好的额头:“两年不见,还是这么爱打听。”
“葳蕤你看!”周静好立刻躲到好友身后,拽着她的手臂控诉:“他欺负人的毛病一点没改!”
林葳蕤被两人孩子气的举动逗笑,正要开口,却见池渝忽然正了正神色。
他故作沉思状摩挲着下巴:“不过说到这个。。。我确实该好好想想。。。”目光灼灼地望向林葳蕤,“该怎么向这位眼高于顶的林大小姐求婚,才不会被当场拒绝呢?”
周静好闻言立刻捂住嘴,眼底满是揶揄的笑意。林葳蕤忙一手拉着一个,往宴会厅里的餐厅走:“真是只有饭才能堵住你俩这嘴!”
当众人移步里厅时,灯光倏然暗了下来。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将商业帝国的版图尽收眼底。
林葳蕤随侍者引导入座,却在抬头时呼吸一滞——江守澜身侧端坐着一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约莫三十岁的年纪,眼尾微扬的凤眸在烛光下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彩。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柔态,媚骨天成,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为之旖旎。
“这位姐姐。。。”林葳蕤指尖轻触对方手腕,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不知该如何称呼?”
女子闻言一怔,随即失笑。纤细的手指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小没良心的,连你疏淼姐都认不出了?”
刹那间,林葳蕤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耳边嗡鸣作响,眼前浮现出三年前江守澜给她发的那条消息,而此刻——那个"已故"的任疏淼正鲜活地坐在眼前,江守澜却神色自若地切着牛排,刀叉碰撞声清脆得刺耳。
林葳蕤攥紧餐巾的手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任疏淼那双带着柔媚的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究竟是时空错乱,还是这场弥天大谎从未被揭穿?
林葳蕤猛地站起身,一把拽住江守澜的手腕,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将他拖出宴会厅。
昏暗的走廊里,她拽住江守澜的西装面料将他往前扯:“三年前你亲口告诉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发颤,“任疏淼死了。现在里面那个是谁?”
江守澜眉头紧蹙,眼神里尽是不解,抬手抚上她额头:“你还好吗?”冰凉的掌心贴住她发烫的皮肤,“疏淼这些年常回庄园看望你,我也从未说过她死了之类的丧气话,你…”
林葳蕤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却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倒:“看着我回答!”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在走廊回荡,“我问你,林盛是什么时候死的?”
“你七岁那年。”江守澜困惑地抓住她发抖的肩膀,“脑溢血。”他忽然压低声音,“妹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了?”
林葳蕤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大理石柱。所有记忆都在疯狂翻涌——那些鲜血、仇恨、精心策划的报复,此刻都成了找不到源头的幻觉。她颤抖着摸出手机,相册里七岁后的全家福上,林盛的身影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出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林婉。
“不可能。。。”她关掉手机,又打开,盯着锁屏上自己与池渝的合影,那上面她笑得无忧无虑,“那些年明明。。。”话音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连林盛,池母被捕入狱的记忆都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