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训练有素地腾出一张床,把凳子搬到床边,阿芙乐尔一把把中间的帘子扯下来,蒙住窗户。
尔伏开灯。
幸子给她端水。
文舒跃跃欲试要给苇定捶背,她讷讷道:“这个、这个还是不用了吧。”
大家坐在一起,苇定坐在旁边局促不安,她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拨打的是病历上的模糊号码,听起来似乎是在回访,她忙完了工作后对着甘融微笑:“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没关系。”阿芙乐尔立刻说,自觉出门,“你待在这里,我去给你打水。”
苇定犹豫道:“但是我还要整理病历啊。”
文舒站起来:“懂!我懂!全烧了就没这种烦恼了!”
她也冲出去了。
苇定坐立不安,过了几分钟她又说:“护士长今天没安排护士,万一急诊来人了怎么办?”
甘融示意幸子举牌。
幸子点头:绝对保证接不到一个电话!
门打开,可以看见礼貌的幸子只管礼貌点头,其他一句话不说。
床被晃荡得吱呀作响,苇定的指甲发出单调的摩擦声:“可是,可是我要去换药和查房啊。”
甘融拍了拍尔伏的肩。
尔伏慢慢道:“我尽量保证病人的生命指标在稳定数值。”
他也出去了。
苇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甘融没听清。
她干脆朝着苇定走过去。
当她距离苇定只有一步远时,对方突然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速度将头旋转180°,露出那张迸裂的脸。
嘴巴都摔烂了肯定说不了话。
她自己却没有察觉,还在用手机整理直拍的病历资料,甘融看见很多例过往死亡患者的标记,有手写的字体做满了笔记。
苇定把屏幕熄灭,锁屏瞬间她看见手机中的自己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几乎要裂到耳根的笑容。
她手一颤,手机掉在地上。
苇定被自己吓住了。
片刻后,她赫赫地笑起来。
“我好幸福呀……原来还有更快乐的事情……你杀了我好不好……”苇定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否则我就会杀了你……”
甘融一个字都听不清,半蹲下来看着她:“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吃饭。”
她把饭盒拿给苇定,说:“刚让人给你加热过,卖相不好,将就下?”
苇定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菜,吃完后她推开窗户,又跳下去。
这次她只跳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