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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水之战（第3页）

时隔多年，女人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阿也却清晰地听到那一曲小谣，悠悠飘过时光的长岸，送进耳里。

她下意识跟着哼了起来，仿佛回到牙牙学语的孩童岁月。

殷珅默默听她哼完，轻声道，“那是孤的夫人教与她的。”

“她很爱你。”

一瞬间，阿也错觉心好像碎了，尖锐扎进血肉，痛得令人窒息，忍不住伸手抚过，想看是否还完整，却察觉那里一片平静，不起涟漪。

良久，她回过神来，“那灵族呢？史书记载灵君也曾参战。”

“没有灵族相助，仙族哪里能扛过半月？”殷珅冷笑道，“可惜白敬品行有愧，连老天也助孤一臂之力。鏖战之时，灵族忽然内乱，祁隐被迫撤兵。”

“内乱？”阿也又翻过一页史书，对于这次内乱，记载只有兄弟阋墙四个字。

“这些哪里是能记下来的东西？”殷珅合上她的史书，“上古时期，灵君供奉神农氏有功，求赏一对胞胎，遂愿，其中，兄长祁隐机敏聪慧，立为世子，其弟祁谏天生蛮力，征战四方，自此，四族之中，属灵族最为鼎盛。”

“然而，盛极必衰，后兄弟二人同时钦慕一女。”殷珅咂舌，“甚至甘愿共侍，平分宠爱。”

“共侍一妻？”阿也皱眉，“但天令不是禁止耽溺后宫？自古都是一夫一妻。”

“正因如此，身为世子的祁隐顺诏继位后，求得该女，而祁谏奔赴边疆，多年未归。”殷珅一顿，“孤却听闻，此女心属祁谏，被迫与祁隐成婚后，二人相敬如宾，多年未有所出。”

“直至留水之战。趁祁隐出征，王城空虚之际，祁谏举兵反叛，险些篡位。”

“险些？”

“还得说起那位奇女子。”殷珅端正神色，面露敬佩，“她镇守王城，奇计频出，屡屡得胜，但奈何兵力不足，城破之际，选择以身饲虎，为祁隐争得时间，最后更是亲手砍下祁谏人头，吊于城门警示叛军。”

果真是奇女子。阿也感慨，“然后呢？”

“然后……不知所踪。”殷珅耸了耸肩，表示这回是真不知道，忽然间，像想起什么似的，兴致勃勃道，“或许你可以亲自问一问祁老头，有关那女子的下落。”

亲自？阿也问，“你想带我去灵族？”

“自然是要去一趟的。”殷珅目光闪动，“你记忆缺失，想必是这肉身还欠火候，去祁老头那儿借鼎一用。”

灵族至宝，参昴鼎，一鼎齐死生，万事复再衍。阿也已见识过仙剑无铭和魔刀长决的威力，大概这灵鼎……真能助她恢复记忆。

“正巧灵族有件大喜事。”殷珅勾唇一笑，“想必你会很感兴趣。”

既知他不怀好意，但看在重塑肉身的份上，阿也仍配合道：“什么事？”

“自然是大喜事。”殷珅心情大好，不忘继续卖关子，“你去了便知。”

反正待了这么久，出去散散心也好。阿也点头道，“好。”

“先戴上这个。”

认出殷珅手中银面正是银甲卫统一的制式，阿也问：“你想让我扮成亲随？”

“你存在隐秘，又尚未痊愈，最好改换身份，以免横生枝节。”殷珅似是想起什么，厉声道，“把面具带好了，别给孤勾来什么烂桃花。”

阿也眨了眨眼，接过东西，转身回房，片刻后，整理完衣着，她推开门，见殷珅一愣。

“你……很像婳儿。”他低声说。

心头一动，阿也一步步上前，容人从头到脚仔细看过一遍，同时打量他眼中的自己，马尾以红绳高高束起，行走间，袖边缀饰的赤红焰纹仿佛在燃烧。

她深深颔首，“那就在路上，再说一些有关我娘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