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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第2页）

“不要——”凌栾绝望的叫喊撞在墙壁上，反复回荡，，最终无声消散。

“再见了，师姐。”云欢轻声回应。

这一声花光了积攒的所有勇气，云欢孤零零地站在地道里，耳边是无数虫体摩擦墙壁的沙沙声，眼前是大团大团拥上来的青紫。

其实她很害怕。

在进湖之前，云欢想过自己可能会死，但从来没想过会像这样独自面对——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不到坦然，害怕得无法控制，止不住地颤抖。

但一想到小烨为了她们留在石厅，甘棠师姐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有……

你可以的。云欢闭上眼，握住颈间项链，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师祖，我没能完成您的遗愿。若有来世，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再睁开眼时，云欢抹过指上尾戒，抓住那条七尺软鞭，重回往日的嚣张气焰。

“来啊！”

元力狂风骤雨，将扑来的青紫割得细碎。脓液溅上五彩斑斓衣，不等晕开，又叠上新的，一片斑驳，逐渐混了鲜红，变得脏乱不堪。

“唰唰唰——”

长鞭舞出道道虚影，密不透风，但虫群攻势不减，青紫翻涌，仿佛无穷无尽，势必将人吃干抹净。

随着时间逐渐拉长，云欢被迫后退，半步，一步，两步……直到再无退路。

大不了同归于尽！

云欢狠下心，收起长鞭，双手捏诀，托起两团绿光，合二为一，青兰倏然现形，爆发出澎湃光芒。

高昂的吟唱声里，青兰飞速旋转，渐渐收缩至半拳大，颜色跟着一点点凝实，青翠欲滴，等待着爆发时刻。

“我最讨厌虫子了……”云欢脸色涨红，正要抛出杀招。突然，颈间一烫，一点红光亮起，“啊！”

本该爆发的青兰轻飘飘地坠落，在地面盛放，轻灵地打开花瓣，一片又一片，洒下点点绿光。

霎那间，无色的火焰沐浴光点而起，攀上四面墙壁，焚烧整片虫毯，青线与紫线各自逃窜，皆被吞噬殆尽。

爆裂如鞭炮的声响里，火星四溅，余烬被灼烧得发红，在空中上下翩跹，如飞舞的红蝶。

攻势陡然逆转，云欢怔在原地，回不过神，忽地听见脚步声。

“是谁……呃！”

一口气突然被扼在喉中，云欢瞪大了眼，用尽全力去拽颈间那只手，却如钢筋铁骨一般，移不动分毫。

云欢费力地偏过脸，看见来人腰间萎靡的赤练，顿时红了眼，去推搡、去踹眼前这人，“你……”

来人不为所动，指节一寸寸收紧了。

“嗬啊……”云欢张大嘴，胸膛拼命起伏，徒有声音和动作，却吸不进任何气，眼前蒙上一片阴影，逐渐发红。

濒死之际，感官忽而敏锐起来。她闻到浓郁的杏仁味和其中似有若无的淡香，很熟悉。

意识渐渐空白，云欢抽搐起来，挣扎的手脚逐渐疲软。

忽然，那只手松了些许，空气涌入胸膛，云欢剧烈地咳嗽起来，努力找回一点神智。

“……”

字句从耳旁飘过，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