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们向所有拍卖行都送了那种石头,说不管是谁,只要有人买就抓起来,不惜,不惜一切代价。”古红哆哆嗦嗦道。
诱饵?身后一声冷笑响起,阿也猛地回头,只见一片虚空,转头扼住古红脖颈,脸色阴沉:“还有谁买了?”
古红咽下一口唾沫,喉结滚动,擦过她虎口的茧,如刀割喉咙,“只,只有你买了。”
只有她?阿也一怔,五指下意识松开了,测赋那块神石也碎在她手里,这到底是……
“卓姑娘不过是小姐的替代品罢了。”电光石火间,公子闲的话在耳畔响起,头隐隐作痛。
公子闲认识她?
额角一抽一抽,仿佛有什么在往外钻。阿也不得不撇开这个念头,继续逼问,“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打,打开……天……天……”
“天什么?”
“啊!”
一声惨叫,黑色符咒在古红双眼中扭曲浮现,仿佛触及某种禁忌。他脸色惨白,触手失去控制,胡乱地抽动,“我不能说,不能说!”
“说!”阿也一手掐住他的喉管,陷入骨中,另一手火焰贴近,燎黑他的脸皮,烫卷他的眉睫。
“天……”古红几近窒息,翻起白眼,“天……天堑……”
一瞬间,黑色符咒钻出双眼,镇在眉心,古红头一歪,数不清的触手无力垂落,化作无边黑气,将肉山缓缓包围。
水声激荡,阿也被迫折回石柱,目视黑气将肉山吞噬,红水缓慢退去,露出池底散乱的白骨,那副黑色的硬木面具尤为显眼。
盯久了,阿也蓦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正有人通过面具,悄然注视着她——
一如石厅之中,有人借着塔尖的头骨,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阿也冷笑一声,沿路拾起暗器,一一插进甲胄的暗槽,再披上外袍,最后高举袖剑,对准面具双眼,猛地发力。
“咔。”面具四分五裂,一股黑烟幽幽升起,飘向门外。
想逃?阿也立即跟上,蓄力、抬脚、旋身,一气呵成。
“砰——”石门轰然倒塌。
尘雾扑面而来,阿也与一身黑袍的甘棠对视,她静静站在门边,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师姐!你看那里!”
石厅内,云欢率先察觉到异样,拉过凌栾,指向环形壁面。
十五颗头骨齐齐碎裂,落了一地灰白齑粉。紧接着,四方锥塔由上至下开裂,缝隙缓缓扩大,形成半人高的洞口。
“成功了!”桃夭兴奋地拍手,带起一阵欢呼。
“冷静。”凌栾及时喝止,上前查看,洞内黑黢黢的,潮湿的霉味飘出来,不知通向何处。
她招来赤练,“去。”
赤练应声飞起,勾住洞顶石钟乳,掰断一节,丢进其中。碰撞声和滚动的骨碌声反复回荡,半炷香后才慢慢淡去。
暂未试探出危险,凌栾调动元力,点亮赤练,小心翼翼伸入洞中。
微光照亮了墙上的大团霉菌,直到赤练快要没入其中,仍然没有触及尽头,凌栾不得不将其收回,“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地道,至少有一里长,看霉迹,密闭了十年以上。”
到底是预示成功,还是更多危险……凌栾转头,盯紧被阿也打碎头骨的那座塔,唯独它没有任何反应,像被锁死的一扇门。
“师姐。”云欢读懂她的担忧,掏出并蒂芙蓉感应,低声道,“小烨安然无恙。”
事不宜迟,开始破阵。凌栾点点头,召集弟子在地道前列队,待到华谏时,犹豫一下,将他换在用赤练测过的地道前。
“你……”被凌栾瞥了一眼,华谏顿时收声,老老实实换了地方。
“每组间隔一刻钟进去!”凌栾扬声道,“不可冒进!若有异常,立即返回!”
“是!”众人齐声道。
第一组弟子前后间距十步进了地道,不到一刻钟,连脚步的回声也听不见了。
耐心等到一刻钟,没有异样。凌栾方道,“第二组!”第二组轮到桃夭和年长的师兄。
桃夭的年纪与华烨相仿,属于最小的那批弟子,凌栾叮嘱道,“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