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可不是能走神的时候,脚下碎石锋利得紧,不慎跌上,饶是刺了别处倒还能医,破了相留下疤,白白毁了副天赐好皮囊!”
忿忿讲完,广玳手上力气不觉又加重几分,末了,又收回空闲右手,虚虚给自个顺了气。
另一只手肘,从始至终,一直牢牢锁在华款冬臂膊之上,未曾离开半分。
噗嗤。
那毫无悔过之意的华小大夫,竟蓦然露出些微笑声,极轻。
对面,正准备接受意料之中对方诚恳思过歉语的微生广玳,倏尔睁开了原本垂下半拉的眼皮,里中瞳仁不自觉扩大几分,难以置信瞧着华款冬不寻常反应。
想也不想,广玳极其迅速将手贴向华款冬额间,嘴里小声嘀咕:
“别是趁夜上山,给什么不干不净东西附上了罢?”
末了,广玳又不自觉在心间反思,难道是刚刚弹脑门力道太大,阿冬受不住,别是给孩子戳傻了……
不必言说,仅从面前人额间逐渐成型的浅浅“川”字,华款冬就能猜测出广玳一定没想着什么好事。
为免对方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华款冬出声劝道:
“没事,方才不小心踩空一瞬,好了,继续走罢。”
“真没事儿啊?”
微生广玳仍有些不放心,挽着华款冬的动作不禁又加深了些,许是因为担忧,又喋喋不休:
“阿姊早说,你就在板琢稍候片刻,偏不愿。”
“好了,阿姊,走罢,是我错了,往后一定都听你的,让往东决计再不往西。”
眼见得广玳竟是隐隐真有几分动气,华款冬慌忙好言哄着,生怕讨了嫌。
好在他那一番话,广玳颇为受用,没再说什么。
一夜奔波,好像只有熊攀,憔悴了不止一星半点,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他不敢说出口,目的地已在前方,熊攀只得默默为自己顺着气,打起精神。
又走了几里,广玳这才恍然想起什么,靠近华款冬耳畔,压低声音问了句:
“既无事,你方才又何故骤然笑出声?可是看见什么?”
那好闻香气再度扑鼻而来,在远离广玳的那边,华款冬手指不住狠狠掐上掌心。
“阿姊当真想听理由?”思忖再三,华款冬微微偏开头,抛给了广玳一个选择。
“嗯。”
“那便答应我,听完不许生气。”
闻言,微生广玳更好奇了,让华款冬别再卖关子,她答应。
“笑微生姑娘,‘阿姊’病愈发严重。”
语毕,华款冬似有所感,将身子猛地后撤,直直叫微生广玳砸过来的拳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