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只有一个目的吗?
“徐墨留下的这些精锐们,也是祝令仪让的,是吧?”
秦淑月早就知道了。
可她不想说。
她跟徐墨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徐墨做什么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答案只有一个。
徐墨和祝令仪交好,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祝令仪想让徐墨办什么事,徐墨绝不会拒绝。
所以在她知道是徐墨给她母亲做手术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是一切都是祝令仪在安排,在暗中操纵这一切。
她知道是徐墨为她母亲做手术后,极力阻挠,不是因为她信不过徐墨,而是因为她不想再欠祝令仪什么了。
明明她什么都不欠她的,倒是自己,从一见面开始就倒欠她三千万。
她何必要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然后再挥挥手,拍拍袖子,一个人就这么潇洒出国了。
把自己一个人留下?
什么意思?
想看到她知道所有真相之后,痛苦,发狂,一辈子在愤怒煎熬和无尽的懊悔中度过吗?
见秦淑月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这一切,就像是她早就知道一样,余娴微微睁大了眼,颇为惊诧问道:“你……你知道?”
“连你都是祝令仪的人,还不够明显吗?”她眉峰一挑,反问道,“我是有多蠢,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余娴哑口无言。
“那你,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拆穿这一切?”秦淑月嘴角上扬,可眼睛却在流泪,“看你们演得这么真情实意,我也极力配合得这么好,这样不很好吗?那就一直演下去好了,就一直当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告诉我这一切呢?”
“非要我将这一切都说出来才满意吗?”
秦淑月抹了把脸,深深吸了口气,佯装轻松地吐出,“你们就当我没心没肺……”
她停顿了一下,眼眶里又涌出一滴泪,划过脸颊,“就当是帮助了一个从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语气十分冷硬,就像她真是个从不知道感恩,只知道一味索取的混账。可仔细听却能听出她语调中的颤抖,“因为我永远不会因为你们做的这些而心怀感激。”
望着余娴目瞪口呆的神色,秦淑月无所谓地撇嘴一笑,伸手抹了把脸,腰慢慢往后,双腿站的笔直,随后转身,没有再留恋地转身进了电梯间。
她一直背对着电梯门,直到电梯门紧紧合上,她才缓缓转身。
可是泪已经流了满脸。
她颤抖地伸出手,扶在电梯的铁皮上,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指尖的神经,传输进她的大脑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吐出时,语气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祝令仪……”
“我最讨厌你了。”
“你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
——
等秦淑月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内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十分安静。
她依旧像从前无数个回宿舍一样,将身上的帆布包放在玄关口旁的台子上,伸手解开穿在身上轻薄却十分保暖的大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
平常地换鞋,拿起破破烂烂,早已褪色的帆布包,蹑手蹑脚上楼,走进她的房间。
二楼走廊的灯没有开。
二楼书房常亮的灯也没有亮。
二楼卧室的房门紧闭着。
可音乐室的门却像她刚开始来的那样,半开半掩着,露出里面的三角钢琴,小提琴竖在钢琴旁边,像是在依偎着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