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心思不小!”目送贾蓉离开客厅,戴权立刻表情严肃起来,“咱家也不瞒你,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事吩咐。”
说完他就拍拍手,立刻有两个小太监抬进来一桌简单的酒菜。
“老內相应该知道,定城侯府真正说话的是我大哥,有些事情只要他不发话,我说再多都没用。”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谢鳞当然不会再装傻。
至於是否得罪戴权,其实严格来说也就那样。
太监是皇帝的近侍,天生具备“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一般人確实不敢得罪,但像是谢鯨、戚建辉等实际掌兵的武勛,却是另外一回事一一一个手握精兵的亲信大將,和身边服侍的太监,对皇帝来说哪个更重要?如果必须死一个,应该留下谁?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而是定向题。
谢鯨確实难说会为谢鳞硬刚戴权,涉及到定城侯府的利益另论。
“所以,咱家今天找的是你,不是你大哥!”戴权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小子这次南下,是为皇爷办事,咱家虽说只是伺候的奴才,也明白要为主子分忧,我知道你大哥肯定已经做了不少安排,可是很多时候,別人的永远都是別人的,安排再好也有顾不上的地方。”
“公公的意思呢?”谢鳞皱著眉头举杯陪饮。
“你们三个小狗进来吧。”戴权没有绕圈子,向门外招呼一声才继续说道,“咱家有些人手,你南下时一起带上,有事儘管吩咐他们,多点儿消息干什么都方便。”
两人说话的工夫,就见三个锦衣军打扮的壮汉快步进门后跪下。
“老內相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敢吩咐锦衣军的大人?”看到眼前的三个“熟人”,
谢鳞表情无比严肃,“更何况,他们都是赵堂官魔下吧?怎么就成了公公的人?”
眼前三个锦衣军校尉,正是很久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总旗卢远星、沈剑和小旗丁路按道理说,他们既然能够参与到追捕朝廷钦犯的工作中,那就一定是北镇抚司的人。
大乾的锦衣军確实承明制,但又和当初的锦衣卫有所不同。
同样分为南北镇抚司两部分,却没有设立全权管理的职位,而是两家分別设立指挥使官职,然后各自向皇帝负责,其中,北镇抚司主管行动、以对外为主,指挥使就是刚才提到的堂官赵全、安泰帝登基前的安王府侍卫统领,卢远星等三人肯定是他这部分的。
南镇抚司主管对內监察,对象包括但不限於朝廷百官、军中將领乃至於同属锦衣军的北镇抚司,虽然也有指挥使,其实只是一个傀儡,真正负责的就是戴权本人。
锦衣军就是安泰帝在宫外的眼睛。
赵全和戴权都是安泰帝亲信,没什么高下,而且肯定不对付。
三个原属赵全的锦衣军突然变成戴权的人,外人傻了才想沾上。
“安排人跟著你是皇爷的意思。”没想到,戴权第一句话就直接让人没法多说,“至於说正好是这三个小狗,你不用多想,咱家和赵堂官確实有些不好说,但都是伺候皇爷的,大事上肯定不会耽误。”
“末將多言了!”谢鳞急忙站起来向皇宫方向躬身行礼。
做完这一切,他打量几眼跪著没说话的三兄弟,心气慢慢下沉。
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安泰帝伸向江南的触手,哪怕他早知道这次南下明为处理林如海遇刺案、实为宫中二圣爭夺江南主导权,当问题直来直去的摆在眼前时,他还是心底浮起淡淡的悲哀一一如此行径,置国家大事於何地?
太上皇和安泰帝父子的內斗说是“控制”,其实从来都没控制住。
“卢远星百户你来安排,协助你处理案子。”眼看他不敢再哗哗,戴权终於进入正题,“沈剑和丁路也会掛在你的名下,同样跟著前往江南,只是到金陵以后,你就不用再管,他们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再辛苦。”
“末將明白!”谢鳞马上答应。
心里的意见和想法?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