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鼻子,才道:“发生了一些事,我晚点跟你说。”
他们的关系能恢复到“好好聊天”、“晚点说”这一步,实属不易。
陈宗礼垂眸看他,应了声“好”,随即指着他身上的毯子,笑道:“这安抚毯还盖着?”
陈一诺有些不好意思,毯子披了很多年,再好的质量,图案也已经褪去,甚至开始起毛。难怪在机场被说成是流浪汉。但这是他唯一的安全感。
他“嗯”了声,解释道:“习惯了,有它哪里都睡得着,没它再好的床都睡不着。”
披着毯子的陈一诺,有些软乎,软到陈宗礼心里,他宠溺道:“知道了,上车吧。”
两人走了几步,库里南突然开门,庄嘉轩下车倚着车门,目光诡异地打量着他俩。虽然陈宗礼没回答,可在他眼里,面前两个人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喂,陈宗礼,我们不是去吃午饭吗?现在怎么回事啊?”
陈宗礼把行李交给司机放后备厢,抬眼看他:“现在就去!”
他伸手给陈一诺开车门,手还体贴地护在头顶。
旁边的庄嘉轩鼓着腮,蛐蛐道:“卧槽,二十几年兄弟,你都没给我开过车门!”
陈一诺瞥他一眼,回呛:“那怎么能一样!他是我哥!不爽回去找你姐哭~”说完,毫不犹豫上了车。
“嘿!”庄嘉轩不服气还想对线几句,被陈宗礼推到副驾,命令道:“闭嘴!上车!”
庄嘉轩不情不愿地上了副驾,听见后排的陈宗礼问陈一诺:“想吃什么?”
庄嘉轩立刻抢先:“陈宗礼,我要吃龙凤楼的脆皮鸡!”
陈宗礼置若罔闻,目光始终落在陈一诺身上等他回答。被庄嘉轩喊那么一声,陈一诺脑子里真出现了脆皮鸡,他摆摆手:“去龙凤楼吧。”
“这还差不多……”
想到待会要到肚子里的脆皮鸡,庄嘉轩坐副驾的屈辱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
庄嘉轩选的龙凤楼是港城本地粤菜荣登米其林三星的餐厅。90年代的装修,价格却不菲。
部长看见庄嘉轩和陈宗礼,立刻打招呼:“陈生,庄少,包间这边。”
午市快要结束,大厅里不着急上班的人却不少。他们三个跟着部长往包间走,迎面撞见了贺朝风——贺朝阳的哥哥。
对方旁边搂着个女明星,看见他们的瞬间,三白眼从阴沉,突然明亮起来:“哎哟,宗礼,嘉轩,还有……一诺,好巧啊。”
他分别跟他们一一握手,庄嘉轩自来熟,问道:“哥,你不是在C国吗?突然回来了?”
前几年,贺朝阳跟贺朗两父子配合无间,用一个古德庆搅得陈家天翻地覆。
那时起,贺朗对二儿子更偏爱,其地位蹭蹭往上涨,而大儿子因为醉心女色。终日跟不同女明星私混,还传说怀上私生子,贺朗对他失望至极,干脆派去C国看工程去了。
贺朝风“嗨”了声:“回来顺便看看我爸。刚下飞机,想吃龙凤楼的脆皮鸡,特意来的,没想到能遇到你们。”
他打量着陈家兄弟,特别是陈一诺,笑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兄弟关系还是好啊。在对付朝阳这件事上,依然默契。”
贺家人真记仇,把当年叫家长和羽南港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说话阴阳怪气。
陈一诺突然笑了:“哪里,我们刚欺负完你弟,你就连夜坐飞机回来了。该说你们兄弟关系好,还是说,你这次回来,是趁他出事,在你父亲面前捞回点颜面?”
贺朝风那张虚伪的脸,突然凝住,他淡淡看着对方:“我们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陈一诺丝毫不让地瞪着贺朝风:“我们的家事你们也绞尽脑汁地掺合啊。再说,你能回来,有机会踩贺朝阳一脚,还是我们给的,你说关不关我事?”
贺朝风看向陈宗礼:“才中午,你弟弟就喝多了?”
陈宗礼在一旁听得高兴,笑道:“不喝多他也这样。”
小狗么,爱咬人。
贺朝风不装了,冷下脸:“这个定时炸弹已经炸过你一回了,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呐?”
说的是当年陈一诺大伯的事,把他坑得差点错失天峻总裁的位置。
陈宗礼淡淡道:“有些炸弹是意外,有些炸弹是人为。对于后者,我吸取的教训就是斩草除根。”
贺朝风看着他:“是吗?那你务必确定好,砍得干干净净。”
说完沉着脸转身刚准备走,被陈一诺喊住:“喂,再给你弟送份大礼,你把我们今天这顿包了,怎么样?”